吾妻清月:
我去上早朝了,醒了就先用膳,不必等我。今早醒来还想看看你,忘了自己看不见了,这早朝,怕不是成了垂帘听政了,哈哈哈。今日有些凉,多穿些。不要忘了喝药,蜜糖也备好了,别忘了吃。无事,便等我回来,下了早朝我就会过来。有事,就玩的开心。
以上,苏公公代笔。
——子煜
禾清月刚醒过来就发现枕边没了人,伸手一摸就精准的摸到了一封信。拆开看了一遍,便随手搁到一边去了。
她抱着洛洛在榻上打了两个滚。
总是让我等,我才不等!
翻身坐起,洗漱更衣,衣裳穿的薄,早膳用的少,喝药不吃糖,凡是信里嘱咐的,她全都反着干。
我有事做,才不等你!
雨打桂花落,檐角垂银练。
“姑娘,下雨了。”丫头们望着屋外不小的雨幕说道。
禾清月走到屋檐下,伸手接了一捧,没两下,掌心便汇满了雨水,下的不小。可她说道:“无碍,我撑伞出去。”
丫头们想不明白,“这下着雨,姑娘待在屋里头吃茶不好吗?为什么非得出去?”
禾清月洒掉那捧雨水,“今日就是下刀子,我也非出长春宫不可。”她攥着拳,嚷道:“谁要在这儿等他!”音量陡然上升了好几个度。
听罢,丫头们赶忙把伞拿了过来。
禾清月接过伞,撑开走到雨幕里,气势汹汹的出了长春宫。
走在宫道上,没什么人,雨幕遮挡,朦朦胧胧,宫人见到她也看不清是谁,简单作揖便离开。她怡然自得一步两步的走,第三步踩到了一个水坑,水从脚底迸溅出来,像四散银花,落地又像满天繁星。
她突然找到了乐趣。
循着宫道,她低头去找水坑,找到一个踩一个,看着水花四溅,笑得开怀,如此往复,乐此不疲,衣摆沾湿也全然不顾。
太过专注,便会忽视掉外物,前面来人她也没察觉,又一脚踩下去,正巧面前站定了一个人,迸溅的水珠全跑到人的衣摆上了,洇湿了一大片。
她来不及抬头,便着急道歉:“抱歉,抱歉。”
“清月。”清亮的声音随着雨点落地。
循声抬头,看清是谁后,禾清月不想道歉了。
道歉的声音戛然而止,沈诀便一下猜出了她的心思,“看到是我就不想道歉了,对吧?”
对于人这读心术般的能力,禾清月撇嘴,“什么都知道。”
他笑了笑,从苏公公撑的伞下,弯腰钻进了禾清月的伞里,凑过脸,柔声道:“我回来了。”
禾清月偏过脸,嘴上说着“谁在乎”,手中的伞却下意识越举越高。
沈诀笑着将人抱住,说道:“我在乎。”
此情此景,容不下第三个人了,苏公公识趣的退下了。
沈诀抱着禾清月,总也不老实,忍不住的晃晃摸摸,当他轻易地摸到那对蝴蝶骨的时候,那双不老实的手顿住了,“穿这么少?”
他松开手,离开了这个拥抱,从自己身上解下披风,绕到禾清月身上披好,摸索着系好系带,又接过她手中的伞。
他转念一想,又问道:“糖也没吃?”
见人面露不悦,禾清月快速答道:“吃了。”
这本该让人满意的回答却没能让沈诀的表情从阴转到晴。问什么答什么,还答的这么快,定是心里有鬼。
薄唇紧抿,深叹了口气,沈诀伸手捏起了禾清月的下巴。
被迫仰头,禾清月看到了一团灰色的乌云和他身后的雨帘。
有这么生气?
拇指在红艳的嘴唇上来回游走,趁其不备,从唇缝探了进去,但没能撬开紧闭的牙齿,他敲了两下,“张嘴。”
命令式的语气让禾清月不服气,“干嘛……”
说话的功夫,便顺利溜了进去,拇指继续深入,按到了灵活的舌头,搅弄了一下,牵出一缕银丝来。
他将指腹上的那点粘液按到自己嘴里——又苦又涩。
他阴沉着脸,“撒谎了。”
禾清月蹙着眉扯过披风,给自己擦了擦嘴,又嫌弃般地一把甩开。
“没吃,怎么了?撒谎,怎么了?我凭什么听你的?我就是要跟你反着干!”
“反着干?”沈诀不甘示弱:“今日下雨定是无事。无事也不等,故意来找我?”
禾清月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张大了嘴,“谁找你!我不想在长春宫待了就出来走走,谁知道倒霉遇上你!”
沈诀气笑了,“倒霉遇上我?”
他低声重复好几遍,顿感心寒,又妥协:“好……就算遇上我是你倒霉,那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