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王沈诀心系百姓,奉圣上之命,追讨贪官污吏,立下不世之功,还盛世一片清明,特此赏黄金万两,珠宝无数,城郊房产八十,兼任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行使职权。
少将军霍百龄奉圣上之命,剿匪有功,还盛世安康,特此赏黄金万两,珠宝无数,城郊房产五十,念及此前还有平定南方纷乱之功,特追封抚远大将军,继任兵部尚书,行使职权。”
皇上身边的公公念完,忙上前把人扶起,“两位能当大任,年轻有为啊!只可惜皇上身子不适,只得小人来传授旨意。”
霍百龄欠身,“皇上身子要紧。”
“圣体贵重这是自然,今日早朝都难起,但二位之功不可推更不可没,所以圣上刚有力气便让人拟旨,让小人来宣读。”
“那就谢主隆恩。”沈诀难得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那公公忙弯腰点头附和,随后又说道:“无事二位便回吧,赏封随后便让人核算好送到府上。”
霍百龄礼数尽全,“有劳公公了。”
“真正辛劳的是二位。”那公公看着沈诀又补充,“皇上此前便听说四王爷受了伤,所以一直没有召您入宫。现下又特让太医院配了些补品,给四王爷养身子。”
这是看他还好好的站在这儿了,才说这些话,若是他没有完成任务,他会被认为是难堪大任的棋子,随意抛弃,若是不幸过逝,还能省下一笔赏封之财。
帝王之家,无情无义,他自幼便被看不起,也不过是物尽其用。
沈诀接过箱子,冲着乾清宫,道了句:“谢陛下。”话里全是君臣之意,毫无父子情深。
沈诀和霍百龄的事迹一日便传遍了京城,人人都在夸赞北辰王和抚远大将军。
这些话同样也传到了沈潇晗的耳朵里。
“我抢不过他。他自小便学会的本事,我哪里比的了,更何况还是拿半条命换的。”沈潇晗有些自暴自弃。
他的属下着急的出了主意,“只要殿下娶了尚书令的二小姐,一切就还有转机。”
他仰躺在椅子上,随意摆了摆手,“算了吧,父皇的身子不行了,没时间了。怕是尚书令都知道押错了人,正着急的想办法与皇兄交好吧。”
他现在只求皇后没事。只要他现在松口,日后就算沈诀坐了皇位,也能善待皇后。他现在只想让这一切快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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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一发而动全身。”禾知节说道,“刑部早有消息说六部之首的吏部要易位,整日忙着处理积压的案子,连喝茶的功夫都没有。”
说到这儿就觉得口渴,他倒了杯茶接着道:“结果换的是你。早知如此,这几日我也听雨赏荷了,何必冒着大雨赶去结案。”
沈诀回击:“就算换的不是我,你也该急着去结案。案子事关人的清白性命,你拖延下去,被人唾骂事小,让人丧命事大。”
听闻此言,禾知节难得赞赏他,“我还以为你仗着身份,并不关心百姓之事,只会享乐呢,居然不是。”
“你在王府住着,哪里来的此等偏颇之言?”
“实在是因为刑部太忙,难得有空闲的时间也是见你在跟欢欢谈情说爱,以为你是什么只懂风月,不管国事之人。”
“我跟清月恩爱非常,碍着你眼了?”
禾知节啧声。
沈诀也“切”了一声,“小家顾不好,怎么顾大家?”
“同意,所以我道歉。”禾知节端了杯茶,“以茶代酒,敬你。”他跟人碰了下杯子就兀自喝下去了。
沈诀又说道:“收复边疆这么大的事没传到你耳朵里吗?”他自认这样的事不该被遗忘,烛风他们拿命护国的功劳不该被磨灭,所以提了一句。
可谁知禾知节一句,“谁收复边疆?”
沈诀皱眉,“你不知道?”
禾知节思考了一下,还是摇头答:“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沈诀一脸不可置信。
见此状,禾知节猜想到,回他:“或许消息传的慢,我才来京城没多久。”
“这么大的事要传的多慢!!”沈诀气得又一次摔了茶碗,把禾知节吓了一跳。
“合着不仅体恤没有,赏赐没有,连这个事都要抹去!!”
他吼道:“这算什么?拖着残肢断臂回来的兄弟算什么?那些战死沙场的白骨算什么?!”
禾知节听着这些话,不敢出声,看着一地狼藉,觉得这不是他能管的了的事,便悄悄退出去问下人,“你们王妃呢?”
那人答话:“王妃去找柳姑娘了。”
“找人把她叫回来。”原还在扫地的下人瞥了一眼屋内杀气腾腾的王爷,吓了一跳,连忙叫人去找。
禾知节知道沈诀对他一向不客气,但今日这么气愤的样子,他倒是头一次见。
禾清月急匆匆赶回来,看着地上的碎片,又看向跌坐在椅子上,猩红着眼睛的沈诀,走近柔声问:“怎么了?”
沈诀抱住她,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眼中已有泪,仰头问她:“清月……你是因为什么嫁给我的?”
禾清月斟酌:“……皇上赐婚。”
“还有呢?”
禾清月心下了然,不经思考就说出沈诀想听的话来,“说要我嫁给一个收复边疆的英雄,我想看看这英雄长什么样子,就嫁过来了。”
她轻抚着沈诀的眼睛,按了按他猩红的眼尾,温言软语道:“我嫁对了是吗,大英雄。”
她不是在问,她是在肯定。
“清月知道……”沈诀知道原话肯定不是这些,是她修饰美化了故意在哄他,所以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