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好!”烛风去了王府,恭恭敬敬的对着沈诀行礼,全然没有皮猴子的样子。
沈诀还能不知道他,绝对没安好心,“有事就说。”
听了这话,他往那一坐,清了清嗓子,神神秘秘的说:“你说……我是不是也得娶个妻什么的?”
沈诀瞥了他一眼,问道:“有喜欢的姑娘了?”
烛风摆摆手,答道:“没有。”
“没有?”沈诀突然纳过闷来,“你说就是了,我给你……添嫁妆。”
烛风差点没喘过气来,“什么玩意!”
沈诀不明白了,他以为烛风是担心钱呢。
烛风继续说道:“谁说必须要喜欢才能娶妻,不喜欢也能娶妻啊。”
沈诀嗤笑一声,“这么混账的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怎么了!你跟嫂子不就是这样!”烛风有点急眼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沈诀认真劝他,“我跟她是形势所迫,你有自由选择的余地干嘛非着急成亲?”
“因为成亲很好啊!看看现在的王府,看看贤惠的嫂子,看看春风得意的你,再看看我的眼睛,是不是红了。”
听到这儿,沈诀反而愧疚,“你看到的都是她为我的付出,但人不能只顾自己,清月本可以更好的。”
“是吗?我可是听说今年波斯进贡,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各式各样的刀枪棍棒,可你只挑了一只猫回来。”烛风会心一笑,接着道:“是谁想养我都不用猜。”
沈诀神色淡然,“我亏欠她太多,一件小事又哪里能补得上。”
“那我可是听说,王府库房的钥匙也是给嫂子保管的。”
沈诀拿书敲他的头,试图灌输点知识进他脑子里,“怎么什么都听说,你在我这儿插眼线了?”
“我可没有!”烛风连忙摆手,声调都高了。
他又转回话来,悄咪咪的说道:“你不对劲。”打量沈诀一番,“你转移话题做什么?”
“哪里?”
“你太不对劲了。”烛风像是发现了什么,有点兴奋。
他的脑子也算是开窍了,都能看穿别人的心思了,“你之前可是连天仙都不屑一顾的,现在又开始心疼人了?”
沈诀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回道:“我先前不了解她的难处,了解后理应给她补偿。”
可烛风一脸我不听你狡辩的表情,“不不不,是你心里有鬼。”
有什么鬼?
烛风不知何时走的,走后沈诀看着公文却读不进去。
“都说心疼一个人是喜欢的开始。王爷,你可小心了。”这话萦绕耳畔,扰的他分心。
臭小子来王府一趟就是来扰人的。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禾清月现在是他妻子他对人好一点是应该的,不得已嫁给他,他补偿些也是应该的,跟喜欢有什么关系?
若真没关系,又为何会这样恼怒,要是烛风还在,一定会说,“你看,被我猜中了,恼羞成怒了吧。”
他在书桌前来回踱步,越想越烦,强迫自己坐下把注意力放到公文上,又瞥到一边的桂花糕上。
可话又说回来……今天怎么没看到禾清月。
平常她都是坐在书房的一侧跟他一块看书,看累了就抱着猫躺下小憩,看烦了就抱着猫在地下打滚。
有了之前她生病的经历,沈诀便命人赶制了毯子,她最常在的地方便是书房,便先铺在了这处,冬天赤脚踩在上面都不凉。
他盯着桂花糕,又看向那处没人的地方,不一会儿便起身,他今天一定要见到禾清月,证明是烛风看走了眼。
穿过庭院的时候,他住了脚。
有一人正蹲在池塘边,一只猫从她膝下绕过,挥爪伸向池里,扑腾半天爪中空无一物,逗的那人哈哈大笑,踮脚的猫最近吃的太好了,身形不太灵巧,脚一滑差点落入池中,被她一把捞起,她似乎是要结束这场闹剧,抱着猫起身转过,抬眼看到对面的人,她张扬着明媚的笑,喊道:“沈诀!”
风起一阵,把树上残雪抖落池中,泛起涟漪,一圈圈波澜由远及近。
沈诀愣在原地,心仿佛空了一拍。
“嗯?叫我了吗?”禾清月疑惑。
“清月…”
她走近,听了个真真切切,是在叫她,柔声道:“怎么了?”
温柔的声音让他的心瞬时化成一汪春水,他飘飘然,感觉整个人要昏死过去了。
这算什么?他刚不是还气势汹汹的非要证明什么吗?这下又偃旗息鼓了。
他望向禾清月,看着她的眼睛,他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该怎么办?他该说吗?他能说吗?万一说出来再把人吓跑了,躲上好几天不再见他,那他要怎么办?清月太聪明了。
禾清月回望着他,看不穿他心里所想,只是有些担忧,便问道:“是不是太累了?”
既然这样,顺着台阶往下走就是了。
“嗯。”他抱住她,有些紧,猫便从禾清月怀里跳了下去,贴着她的耳边,心带着嘴都在颤抖,说:“有些累了。”
禾清月真以为他累了,并没有拒绝这个拥抱,手绕到他身后,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
沈诀又顺势往她颈窝拱了拱,鼻息更为大胆,将他的心思全都喷吐到她的脖颈。
禾清月有些痒,悄悄的歪了点头,她只顾着躲了,并没有注意到下面那双如狼似虎的眼睛。
清月…怎么会是烛风先看出来的呢?我喜欢你,我居然才刚刚知道。原来喜欢真的就是一瞬间,说定下就能定下的事。
可是你知道喜欢上你是一件多轻易的事吗?但是克制住喜欢你却是件难如登天的事。
喜欢你……要怎么藏?
禾清月有点太喜欢猫了,冬日里更是不离手,拿着当暖炉,猫也很喜欢禾清月,她看书的时候就安安静静的躺在她怀里酣睡。
但猫也有不安分的时候,它会突然起身,打翻一瓶墨汁,这本没什么,但是打翻的是沈诀的,且把批注的公文给印染了。
沈诀倒是没什么异样,但禾清月还是立马说道:“我重新给你抄一份。”
沈诀把印染的公文拿到一边,防止被二次破坏。
“你是不是太溺爱它了?”
禾清月思量,这是一定要给他一个交代啊,“那罚它今天不准吃鱼。”
沈诀捞过猫抱到怀里,说道:“子不教,你之过,罚你今天不准吃桂花糕。”
“不行!”那可是我最喜欢的糕点。
“不行?”
“也行。”
沈诀满意的点点头,把猫还回到她手里,轻言细语道:“别光看它,也看看我。”
“???”禾清月眼睛瞪的比猫儿还大,她怀疑自己幻听了,“你刚才说什么?”
沈诀装傻充愣,浅笑道:“什么?”
明明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怎么一大早又没见禾清月。
他去府中各处寻找都没见着人,但撞上了亦梨,这人正在喂猫。
她行了个礼被沈诀打断,“怎么是你在喂猫,清月呢?”
亦梨见人有些着急,回道:“王妃说要去书肆买书,让我帮忙看着猫。”
沈诀这才点点头,又说道:“我来吧。”
亦梨知趣的退开了。
沈诀抱着猫看了一批又一批公文,外面都落下昏黄了,可禾清月还是未归,这不免让他有些担忧。
“烛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