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街。
宋时羽拎着装满武器和随身物品的手提包,随意找了一个酒吧的角落坐下。
距离和沈芪的见面还有一个小时。
宋时羽慢慢梳理着24小时内发生的事。
首先自己参加了何须的发布会,并在发布会上遭到一伙暴恐份子的袭击。
这伙人是谁?
至少八箱的小型爆丨炸物,以摄制组的身份混如入发布会。宋时羽尽可能梳理着每一个细节,自己全程只和两个人有交流。一个是安排她和二楼男人换岗的橙姐,另一个则是与自己换岗的男人。
这个男人后来参与一楼的爆破了吗?
宋时羽没有印象。
那个被自己打晕然后扒光的男人呢?
宋时羽觉得那个男人根本没有什么战斗能力,一闷棍下去他就翻着白眼躺倒在地了,根本没费自己一点儿力气。
也就是说摄制组其实没有完全被渗透,只有少部分暴恐分子混了进来。
另外,面对宋时羽的突然发难,暴恐分子当机立断地选择动手。这份魄力说明这支小部队战斗素养不错。
小规模,有一定战斗素养。最重要的是能弄到不少的□□,还能顺利地潜入安保措施非常严格的纽伦酒店。
首先排除蓝茵城的杀手组织。宋时羽了解自己的行业,如果动手不会搞这么大的动静。杀手和组织更注重动手的隐蔽性。
会不会是何须的竞争对手,秦家在搞鬼?
有这个可能,宋时羽对政客之间的互相博弈并不是太了解。
宋时羽回想起离开时的情景,警方正押着几个摄制组的成员上警车。如果是秦家动手,务必会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而派出死士,再怎么也不至于被被蓝茵警方抓到。
排除以上两个选项,就剩下一个答案,虹港。
何须的政治主张中,最为强硬尖锐的一点就是要划清与虹港的界限,扼杀这个罪恶滋生之地。
根据自己的了解,在虹港,弄到爆丨炸物和培养一些战斗人员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但是虹港怎么能把手伸到核心广场还有纽伦酒店附近呢?
宋时羽隐隐有了预感,除了秦家,蓝茵城还有某些高层势力已经与虹港达成了一致。
这个何须,还真是上台就四面树敌啊!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宋时羽觉得以正常政客的思维逻辑,即使是想要赢取人心,也不应该上来就把虹港这个历史遗留问题摆在明面上。
她肯定在隐藏着什么。
打蛇打七寸,宋时羽想要在下次会面时,直接抓到何须的痛点。她不相信何须只是出于好心才会对自己胸口松动的阻魔金如此在意。
有筹码才好谈判。
不过阻魔金确实成了自己头上悬着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任何人在面对死亡威胁的情况下都会更为慎重,这也是宋时羽会去老老实实见何须的原因之一。她对阻魔金的事完全没有头绪,只能任由它制造焦虑。
或许能从沈芪的嘴里问出点什么?
她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坐在这里,是为了赴沈芪的约,而不是何须。
自己怎么满脑子全是何须,甚至优先考虑的都是何须的事。
宋时羽懊恼地锤了一下桌面,这种感觉让她不太舒服。
沈芪找自己干什么来着?
解释为什么一直在试探自己?
宋时羽坏心眼地猜想,这个平时不声不响的女同事,该不会心里憋着什么邪恶计划?
不然呢,总不能是约自己出来表白吧?
宋时羽承认自己是个骄傲自大的人,尤其在三年前禁魔法令没有颁布时更甚。她一度非常满意行业对她以“天才新星杀手”相称。
但她的自大仅限于对自己的业务,而不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
想到这宋时羽突然觉得有些心虚和烦躁,她在想何须约自己除了阻魔金的事,会不会也有些别的话要说。
她目前还没有能力意识到,自己就是一条野狗,对于龇牙和抢夺游刃有余,一旦面对来自人类的情感就会让她的大脑乱哄哄。
命运让她习惯于对抗,而不习惯交融。
胡思乱想,直到灰白头发的女人坐到了她的对面。
“等挺久了吧。”沈芪自然地打了个招呼,然后示意酒保点了两杯喝的。
“也不是很久。”宋时羽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沈芪有些狐疑地看着宋时羽,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心虚。
侍者走过来,将两杯酒水放到二人面前。
“你是跟人单独见面紧张吗?”沈芪看着宋时羽这幅死样子,忍不住怼她一句。
“滚蛋。”沈芪的话点破了宋时羽的心事,她想到假如此刻坐在面前的是何须,她这幅样子不知道有多丢人。
宋时羽拿起酒杯凑到嘴边,猛喝一大口缓解心焦。
“我想叛逃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