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惜欢和花血牙顺利逃出莫府,沿着宣阳城中心大道,向北城门疾奔而去。
正值半夜,大街上鸡犬不鸣,空无一人。
两人来到中途,远处的城墙轮廓,已经隐隐可见。
出了城,外面就是广阔天地,浪迹天涯!
然而,就在这时。
窸窣的脚步声,密匝的马蹄声,盔甲的摩擦声……
从后方传来,迅速逼近了!
两人同时停步,缓缓回头,心里都是一沉。
果然,玄城和玉愁生,追上了他们!
玄城身后,率领着上千名北境士兵。
金戈铁马,浩浩荡荡,挤满整条大街。
只为诛杀惜花!
“哼,真是可悲。”
花血牙看到这阵仗,讽笑一声:
“昨日还是生死同袍,今日就成了眼中之钉。”
“玄城这个人,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北境白眼狼啊。”
莫惜欢淡淡接话:
“只许将军战沙场,不许将军见白头。”
“称帝以后,先杀开国功臣,再正常不过。”
说话间,玄城身骑黑马,已经缓缓踏出,冷冷开口:
“莫五公子,西域圣子,这么快又见面了。”
“……”
玉愁生骑着白马,伫立在原地。
他眉宇紧蹙,充满痛楚,并没有跟随玄城出列。
花血牙冷声反问:
“我们何罪之有,你要斩杀殆尽?”
“你们没有罪。”
玄城的回答倒是坦诚:
“可惜,既生瑜,何生亮。”
“一座山容不下两头虎,一个天下容不得两个王。”
“谁稀罕与你争夺天下?”
花血牙隐怒,愤然反击:
“我们本就准备明日出城,远离纷争,周游山河。”
“你知不知道,莫惜欢只剩三年……”
“花血牙。”
莫惜欢平静的打断。
“威胁一日不除,君王一日不可安睡。”
“就算我只剩三天寿命,对玄城而言,也是要当场诛灭的。”
“所以,你不必再与他多言。”
“……”
花血牙只能咬咬牙,不再说话。
“你们有此觉悟,再好不过。”
玄城也不客气,凉薄一笑:
“那就,永别了。”
“陛下……”
后面的玉愁生实在忍不住,颤声开口。
玄城却不再耽误,抬起一只手,轻轻一挥:
“杀。”
唰啦!
北境士兵们顿时举起长枪,向前一指,像两人逼过去。
“阿鞘,你怎么说?”
莫惜欢转头看向花血牙,淡然一笑:
“战么?”
“哼。”
花血牙冷笑一声,也没说什么。
只是拔出铁剑,摆出拼死一搏的架势。
“也是,你的字典里,何曾有过怯战一词。”
莫惜欢无奈的摇摇头,也抬起铁剑,指向玄城:
“那我就舍命陪爱妻,与你一起,战至最后一刻。”
就在双方一触即发之时。
突然。
“要杀他们,先杀我们!”
一名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从街边快步跑来,勇敢的挡在惜花面前。
两人转头一看,双双愣住,尤其是花血牙。
因为那名少女的面容,好眼熟……
对了!
她竟是枕间楼南门的莺鸣!
“住手!放过两位公子!”
又一名六七岁的男孩,奋勇跑来,竟是李逐阳!
“你们……”
花血牙目瞪口呆。
这些孩子,曾经都被他和莫惜欢救助过。
如今,终于轮到他和莫惜欢,被这些孩子保护了!
“……”
花血牙一时无言,心情又震撼,又感动。
他们的付出,被人记住了。
未来的天下,属于这些侠肝义胆、生机勃勃的后辈。
他们真的可以……安心隐退了。
“剑下留人!”
“那两人不可杀!”
接下来,更多的人,从街道两旁鱼贯而出。
有山海王府收容的难民,有被放肆门救治的伤患。
成百上千的百姓,人头攥动,密不透风。
虽然只是一群老弱妇孺,一个个却目光炯炯,神情坚毅。
他们手拉手,组成了一道人墙,死死挡住北境大军,坚不可摧!
“北境新王,你别忘了!”
一名男子率先高呼:
“你的天下,是莫公子和花公子帮你打下的!”
其他百姓也群情激奋,纷纷应和:
“两位公子是民心的代表,苍生的福音!”
“你这北境新王,想在中原当皇帝,首先要清楚‘侠’字怎么写!”
“刁民,休得放肆!”
“敢对皇帝陛下口出诳语?!”
几个北境士兵被惹怒,高举长枪,刺向百姓。
“侠之大者,忧国为民!!”
“侠之大者,忧国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