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公子是西域圣子,也要给西域人表演节目吗?”
“自然。”
君不夜又望向主角团,意味深长的一笑:
“他虽然是西域的圣子,却也是你们的一员,不是么?”
花血牙点点头,转身走向一间帐篷:
“好,我的节目需要一点时间准备,请你们稍待片刻。”
说完,就钻进帐篷,打开羊皮包裹,拿出一件精美的,红色的,舞姬长裙。
虽然十天以来,花血牙一直忙的焦头烂额,一边要完成穹奇的“恋爱任务”,一边要达到莫惜欢的“武学目标”。
但,关于“圣火节才艺展示”,他也下足了心思,想借表演节目的机会,替母亲完成一个心愿。
那就是变回花鞘,也就是西绝姬的模样,为母亲跳一支舞蹈。
然而,这个决定,会让他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
因为易容术的“变身冷却期”是三个月,而距离上次出城逃亡,变成工匠铺伙计,到今天,才过了两个月。
如果强行提前变身,身体就会遭受剧痛,甚至肌肉紊乱,经脉碎裂!
“呼……”
花血牙手捧长裙,深吸一口气,内心还是有些惧怕。
但下一秒,他又想到,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如果明早之前,依旧无法完成穹奇的任务,那么今天晚上,就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天。
是他最后一次,为母亲跳舞的机会。
是母亲最后一次,见到西绝姬的机会!
一念及此,他就下定决定,开始施展易容术。
“呃……”
一瞬间,一股锥心刺骨的剧痛,从后颈蔓延到全身。
花血牙顿时爆发出痛苦的闷哼,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花血牙,你没事吧?”
帐篷外,沈涯听见声响,担忧的问道: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我进来看看吗?”
“我没事……你别进来……”
花血牙跪在地上,脸色惨白,满鬓冷汗。
红色长发一缕缕变黑,体态慢慢呈现出女性曲线。
等他完全变成西绝姬的模样时,已经痛到意识模糊,瘫软在地。
帐篷外面,一群人伸着脖子,翘首以盼,全都被这段漫长的“准备时间”勾起了强烈好奇心。
十分钟后,门帘掀开,花血牙终于走出来,亮相了。
霎时间,周围响起一片惊呼,内容却各不相同。
“花血牙,你怎么变身了?!”
“快看,是花鞘!姑娘又变回花鞘了!”
“那是谁?是西绝姬殿下吗?西域第一舞姬回来了?!”
“西绝姐姐……”
最后一声,当然出自君不夜口中。
她被淹没在巨大的震惊中,几乎一瞬间,眼眶就泛红了。
“……”
花血牙没有理会众人的惊叹,只是目视前方,姿态平稳,一步步走向篝火。
他穿着绝美舞裙,脚踝上系着银色碎铃。
每走一步,铃铛就“窸窣”一响,宛如女神降世,惊为天人。
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搭理周围的亲友,并不是要装高冷。
而是因为,脚下每走一步,都像踩在针尖火海上,痛得头晕目眩,根本没有力气去说话、回礼!
这时,最了解易容术规则的沈涯,也发现了端倪,他惊恐的冲上去,想把花血牙拉回来:
“花血牙,你疯了吗?!你的变身冷却期还没过……”
“让他去。”
莫惜欢却抬手,制止了沈涯。
“莫惜欢,你也疯了吗?!”
沈涯转过头,难以置信的吼道:
“他提前一个月施展易容术,待会还要跳舞,他会活生生痛死在舞台上的!!”
莫惜欢语气淡然:
“这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也是他自愿承受的后果。”
“如果你真的在意他,就该尊重他‘做选择’的权利,不是么。”
“……”
沈涯愣住,半晌,冷笑嘲讽:
“呵,我们这群人里,最不尊重他的‘选择权’的,好像一直都是你吧。”
话虽这么说,沈涯也只能暂时退到一边。
反观莫惜欢,虽然话说得潇洒,眼神却一直紧紧跟随着花血牙。
眼眸中,除了担忧和心疼,还有一丝怀疑。
莫惜欢隐隐发现,自从花血牙和穷奇见面,整个人就有点不对劲……
行为举止变得很忙碌,很怪异,很焦虑……
就好像,生命当中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一样。
月色清冷,大漠无声。
花血牙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走到一座沙丘上,缓缓抬手,做出预备舞姿。
随后,宫廷乐队开始演奏。
最开始,乐曲清脆而舒缓。
花血牙的动作也优雅缓慢,循序渐进。
仿佛太阳升起,狩猎女神站在大漠之巅,眺望西域众生。
渐渐地,节奏变得高亢紧凑,花血牙的舞蹈也振奋起来。
一颦一笑,投射出耀眼的暖阳;一扭一转,幻化出凌厉的风沙。
宛如女神顶着烈日,带领西域族民抵御侵略,诛杀外敌!
没一会,观众们就看得如痴如醉了。
尤其西域人,更是心潮澎湃,热泪盈眶。
“她真的是……西绝姬殿下吗……”
“就是她……西域第一舞姬回来了……”
“西绝姬回来了,西域的太阳就升起来了,西域终于有希望了……”
再看花血牙,此时,他已经被剧痛折磨的头昏眼花,意识模糊。
舞姿却没有虚弱下去,反而被激起斗志,豁出去了,舞得更加用力了!
他开始一圈一圈的旋转,满身汗水,酣畅淋漓,散发出惊艳的美感,和顽强的生命力!
最后,烟火射向夜空,冲天燃起。
噼啪——
花血牙在火树银花的映照下,虚脱一般,躺倒在地,刚好摆出最后的收尾舞姿。
人群沉寂了一会后。
哗啦哗啦……
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
所有西域人,都激动得泪流满面。
时隔十三年,他们终于又看到了,西域民/族重新崛起的曙光!
不远处,主角团八个人,也感慨到一塌糊涂。
夭桃激动得语无伦次:
“我就说吧……姑娘肯定会跳西域舞蹈……还跳得这么好看……”
污春叹了口气,赞叹:
“毕竟这支舞蹈里,融合了西域人的骨血和骄傲啊。”
再看莫惜欢,他虽然静静站在一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花血牙的表演大加赞赏。
但,颤动的瞳眸,紧握的手掌,都无一不表现出,他才是最感动、最震撼的那个。
就连西绝姬在世时,他都没有看过她的舞姿。
今夜,花血牙算是拼尽了全力,将莫惜欢的母亲最惊艳、最动人、最坚强的一面,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
莫惜欢远远凝望着花血牙的身影,内心深处,忽然掀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情愫,久久无法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