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所有想法中,有一个念头,异常突出,格外坚定。
那就是,不想死。
不想死……
不想死!!!
突然,一股汹涌无匹的内力,从花血牙的丹田气海中,喷薄而出。
携着强烈炙热的求生欲,如岩浆般,涌向每一条经脉。
花血牙猛地睁眼,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将这股空前巨大的内劲,凝聚于右手。
噼啪!
重拳出击,把浴桶砸了个粉碎!
木屑飞溅,热水倾泄,“哗哗”流了满地。
莫惜欢这才松手,任凭花血牙栽倒下去。
“咳咳……咳咳……”
花血牙瘫软在地,连连呛出清水,浑身颤抖,剧烈咳嗽,狼狈至极。
莫惜欢漠然望着他,良久,淡淡开口:
“活过来了?”
“咳咳……”
花血牙艰难的瞥了他一眼,说不出话。
莫惜欢蹲下来,拾起一块碎木板,仔细端详:
“这只浴桶乃精良橡木所制,厚二寸,长四尺,造型巨大,质地坚韧。”
“如此好物,被你一拳打碎,实在可惜。”
说着,看向花血牙:
“阿鞘,我怎么不记得,你以前有这种蛮力?”
“……”
花血牙终于缓过气,浑身依旧酸软,还是没说话。
莫惜欢丢掉木板,转身离开:
“你今日的课业,已经全部完成,早些休息吧。”
“外气不竭,内气不生,是么……”
花血牙撑坐起来,嘶哑开口:
“内力修炼,本是长期过程……”
“想在一个月内,达到巅峰境界,唯一的捷径,就是死亡……”
莫惜欢停住脚步:
“正是。”
花血牙微弱一笑:
“我猜,这样的‘死亡课程’,应该不止今天这一堂吧。”
“这是自然。”
莫惜欢转过头,嘴角浅勾:
“往后一个月,每天晚上,你都必须这样‘死一次’,有问题么?”
“……”
花血牙低头沉默。
莫惜欢挑眉:
“害怕了?”
“不是害怕。”
花血牙似乎有点顾虑,思忖半晌,才开口:
“只是,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从明天起,我想叫上沈涯,在旁边监督训练。”
花血牙的语气平静而决绝:
“毕竟是‘死亡课程’,以后的训练过程中,我一定会频频呛水晕厥。”
“沈涯医术高明,他能很快把我救醒,以便我继续入水闭气,这样才不会耽搁时间。”
“……”
莫惜欢微怔,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欣赏。
他倒是没想到,花血牙不仅没有惧怕“死亡课程”,反而积极配合,喊来医生,以确保自己能够多“死”几次……
莫惜欢淡淡开口,带着笑意:
“你为了变强,能有如此决心,我很欣慰。”
“那么,你就做好心理准备,迎接‘死去活来’的一个月吧。”
说完,推开房门,离开了。
第二日早晨。
星华早早起床,把星沉、污春、夭桃,喊到自己房里。
四个女子围炉而坐,一边暖手,一边吃早饭,其乐融融。
星华嗑了一颗干果,率先开始八卦:
“诶,你们知道吗?昨天夜里,公子和姑娘好像又干架了!”
“你怎么知道?”
夭桃两腮塞满了糕点,嘟囔着:
“哇哇,西域的面糕真好吃,比莫府的甜腻小食好吃多了……”
“刚才我去收拾房间,就看到了呀!”
“现场特别惨烈,浴桶都干碎了呢!”
星沉担心的皱眉:
“他们二人,前天晚上,不是刚在花园里打过一次么?”
星华叹气:
“不知道呀,来西域的路上,两人明明相安无事,也没见吵架啊……”
星沉分析:
“也许是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激烈争执。”
“五公子表面上温柔儒雅,骨子里,却刻着一丝冷淡霸道。”
“真正发起脾气,说不准,会有一点……家暴倾向。”
“得了吧。”
夭桃不以为然:
“你忘啦,上次在玉尊妃的梅园里,五公子说姑娘是男人,气得姑娘一个巴掌就抡过去了!”
“他俩吵起架来,到底是谁家暴谁,不是显而易见嘛!”
星华一脸恍然:
“这么一想,他俩发生矛盾,能把浴桶干碎,倒也挺合理的……”
三人促膝沉默了一阵。
忽然,污春高声呼喊:
“沈大夫,如果你也想加入茶话会,就大大方方的进来吧。”
“一直躲在门外窥听,岂是君子之举?”
“嘎吱!”,房门被推开,沈涯大步跨进,窘迫的吼道: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窥听又如何?!”
污春失笑:
“你对自己的定位倒是清晰。”
沈涯没好气的问道:
“你们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这两天,莫惜欢对花血牙动了两次手?”
夭桃坦然点头:
“对啊,干嘛?你要去劝架吗?”
沈涯狠狠咬牙:
“我现在就去找莫惜欢算账!”
语毕,风风火火的跑走了。
“沈大夫,你等等……”
星华急忙起身阻拦。
“由他去。”
污春却拦住她,浅饮一口香茶,气定神闲。
“三个男人的感情纠葛,咱们女人插什么手。”
“何况沈涯是医者,他们再怎么折腾,也出不了人命的,放一百个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