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心蛊和牵丝蛊,并称“苗疆阴阳禁蛊”,由母蛊、子蛊构成。
连心蛊,顾名思义,就是一个人捏碎掌中的“母蛊”,就可以让另一个人心脏爆碎,当场殒命。
牵丝蛊,则是可以控制另一个人的身体,让他如牵丝傀儡般,做出任何行动。
十四年前,莫蛟从苗疆救回沈氏兄弟,带回王府,就一直对沈涯心怀不轨,几次试图侵害。
为了保护弟弟,沈脉就主动提出,把沈涯送出王府,自己来“侍寝”。
莫蛟趁机提出《霸王条约》,要求沈脉成为他的娈/宠兼御医,永世不得离开王府一步。
此外,还将“连心蛊”的子蛊,种入沈涯体内。
如果哥哥敢违反《条约》,弟弟就会心脏爆碎而亡。
沈脉别无选择,比起让弟弟留在王府,岌岌度日,他宁愿成为莫蛟的一条走狗。
于是,某天晚上,他故意算好时间,爬上莫蛟的龙榻,被路过的沈涯撞见。
沈涯果然大怒,闯进去阻止,被他狠狠教训一通。
翌日清晨,沈脉就顺理成章,把沈涯赶出了王府,留下临别决言:
“我没有你这个弟弟,滚吧”。
看着弟弟临行前,对自己恨之入骨的眼神,沈脉很满意。
回到王府后,他一边笑,一边哭,久久无法停歇。
兄弟俩决裂后,整整三年,沈脉心灰如死。
直到有一天,莫惜欢找到他,向他介绍了污春、荒昼、白迎,对他伸出援手:
你愿意与我们一起,反抗天命吗?
沈脉难以置信,心想,这几个毛头小子,怎么敢违抗莫蛟?!
但,他还是决定,抓住这一束黑暗里的天光,加入了莫惜欢的战队。
于是,沈脉成了放肆门的西门主。
成了莫惜欢安插在莫蛟身边,最近的眼线。
这个“间谍”位置,两头都要兼顾,很累,很危险。
巨大的压力,莫蛟的摧残,让沈脉的身体不堪重负,日渐衰弱。
十年来,其他门主也多次尝试过,将沈脉拉出莫府的泥潭,却都遭到拒绝。
每一次,沈脉的理由,都是同一个名字。
沈涯。
污春无法理解,激烈地表示:
“沈涯被赶出王府后,十多年来,从来没有探望过你,从来没有一次,尝试了解真相!”
“如此冷漠无情的弟弟,就是死了,又怎么样?!”
但,这些质疑,都无法撼动沈脉的决心。
在他心中,弟弟的安全,比一切都重要。
哪怕在弟弟眼里,他已经没有,做哥哥的资格。
西门基地内。
“咳咳……咳咳……”
沈脉咳了好久,才缓过气。
污春看到他的反应,也于心不忍,但还是冷声重复:
“我说,你弟弟沈涯,现在就在天顺药铺,你见他么?”
“哈哈,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未曾离开帝都……”
沈脉凄凉一笑,半晌,摇摇头:
“不见。”
“为什么?”
污春抱起双臂:
“你们十三年未见,你不想趁此机会,将当年的误会,向他解释清楚么?”
“苗疆的连心蛊无解,莫蛟的《霸王条约》无法打破,解释清楚,又有何用……”
“当然有用!”
“你应该让他知道,这些年来,到底是谁在他背后,替他忍辱负重,护他一世周全!”
“你应该让他清楚,他到底欠了你这个哥哥,多少大恩大德!”
“不,不是这样的。”
沈脉缓缓摇头,无奈一笑。
“当初,是我自愿学会苗疆禁蛊,是我将子蛊种在他身上,是我亲自赶他出府,是我亲手将他……推开了。”
“如今,他能恨我,远离我,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至于兄弟,当不成,就当不成罢,我只当是天命对我的惩罚。”
沈脉抬起手掌,望着十个指尖,语气凉得发颤:
“说来也讽刺,世人都称我‘戏命师’……”
“到头来,到底是我戏命,还是命戏我?”
“……”
污春陷入沉默,半晌,叹了口气:
“也罢,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们尊重就是。”
“小荒,小白,上去送客。”
“春姐,等等……”
“怎么?”
沈脉垂下眼眸,欲言又止:
“他……长高了吗?”
“他看上去……过得好吗?”
“哼。”
污春冷哼,挥挥手:
“放心,他长得比你高,过得比你好,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说完,三个门主就逐一离开了。
莫惜欢走在最后。
“惜欢……”
沈脉又喊住他,怀着一丝希望:
“你明白我的苦衷吧?你会为我准备马车,放我回府吧?”
“……”
然而,莫惜欢沉默片刻,淡淡回答:
“抱歉,我同意污春的看法。”
“这几日,至少在花血牙醒来之前,我不能放你离开。”
“为什么?!”
沈脉难以置信,痛苦的嘶喊。
莫惜欢关上房门,回到床边,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