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莫坚，是开朗自信的，如阳光一样，明媚灿烂。脸上总挂着笑，澄澈的，沁人心脾的。

是开朗自信的吗？怎么和面前的这个人沾不上边呢。她冷冰冰的，挤出的笑容就算和以前弧度一样，眼底哪里还有光呢。

积攒了了一千个日夜的想念，再见面，就只是争吵吗？

看着程沐汐泪光盈盈的眼睛，莫坚心里乱的像是被猫抓过的线团，抬手想拭去她眼角的泪花。捧心尖上的人，怎么舍得让她哭呢。

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程沐汐的啜泣，莫坚也放下了悬在空中的手。

红着眼眶，还在抽噎。小可的来电也戛然而止。

“别哭了。”莫坚靠在椅背上，几个字像是从喉间挤出一般，声音很轻，似是安慰都没有立场，这场梨花带雨是她带来的。

小可的电话再次打来，程沐汐平复了自己起伏的胸脯。

“沐汐姐，有追星代拍在x市机场认出你了。”小可的语气有些许急躁。如果只是单纯的粉丝拍的倒没什么。坏就坏在程沐汐的行程信息还是泄漏了。一个助理都没带，不好应对。

“没事，我一会就上回程飞机了。”

“今天刚好安禾在x市参加完活动回b市，同一班飞机。”小可不必多言，她知道程沐汐明白事情的严重程度。

安禾，和程沐汐一起参加女团选秀的选手，俩人当时的cp名“安m希”，粉丝自称酸奶。姬圈无比推崇这对“小情侣”。两个大美女在一起，谁能不磕呢？

是竞争对手，是炒作cp，是程沐汐初恋。

车厢内的空气，再一次打破冰点。

莫坚的耳朵其实不算好，被发动机轰鸣的声音折磨了七八年，听力多少有些磨损。很多年纪大的飞行员多少都有些听力上的问题，不然为什么体检要求每六年测一次电测听。只怪车厢太过狭小，只怪两人物理距离太过接近。

“安禾”这两个字，清清楚楚的，落在了莫坚的耳朵里。

“有更早的飞机改签吗？”程沐汐的指甲都快陷入肉里，昨晚她浏览过，她知道，没有的。

“知道了。”程沐汐挂断电话。

莫坚紧闭双眼，食指在方向盘上敲打着。似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

紧锁的眉头，抿着的嘴角，将她的心事全部出卖。

“我和她早就结束了。”像之前解释过无数遍一样，还是只有这一句。苍白无力，掀不起任何波澜。

没有更早的班机，也没法再晚点回去。被粉丝拍了会有什么样的言论，媒体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网络上又有怎样的骂战，程沐汐无从知晓。

舆论的漩涡，好累。

“走吧，我送你去出发层。”似是做好了心理建设一般，莫坚哑着声线开口。

停车场来来往往也有人群走过，保不齐哪个是这俩cp的私生粉。如果又拍到程沐汐和莫坚同框，这找不到头绪的心结，更无从解开了。

“好。”程沐汐颔首。安禾应该还没到机场，自己先进去也好。戴上眼镜，遮住泛红的眼眶。只是因为听闻莫坚单身就头脑一热来找她，她们深层次的问题根本没有解决，就连莫坚是否对她还有喜欢的情意都不知道。

恢复了冷静的思绪，程沐汐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慢慢来吧，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

重新发动车子，CarPlay连着车载娱乐系统继续播放了歌曲。没错，程沐汐的歌。如果说能有什么比川剧变脸还快，那莫坚此刻腾的一下就泛红的脸色一定榜上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