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琉月抚摸着雕工上乘的木匣子:
“这东西再珍贵,一直放着也没什么用。
“三姐儿救我于水火,拉我出深渊,没有她,我这条命都要蹉跎在脏烂的陈家了。”
谢颜宁呵斥小女儿:
“韵慈!”
“无妨,等以后我们韵慈长大,祖母就送你一个一样的,可好。”
“嗯。”
小丫头点着头往谢琉月怀里缩了缩。
自打苏商言不告而别,谢宴的心情一直不好,今日多饮了一些酒,醉醺醺强打着精神非要和大家坐在一起说话。
“阿娘真疼小妹,看的我和姐姐都吃醋了。”
谢婉宁摸索着沈三手上的玉镯,她是真的很羡慕。
谢淮青站在她身后:
“宛儿喜欢,日后打仗我想法子给你弄一对儿。”
谢淮青武状元出身,书卷气和武将气浑然一体,总给人一种你讲理我就会同你好好说话,你不讲理我就把你揍趴下的感觉。
后来的后来,谢淮青也确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今日咱们全家人聚在一起,为娘要宣布一件事。”
所有人收起笑,正襟危坐等着大当家发话。
“八月底我们全家搬去京城定居。
“以后就不临城了。
“婉姐和淮青的婚事也在京城办。
“不光要办,还要风风光光的大操大办。”
树叶沙沙,初夏晚间的风惬意温柔,能吹散所有苦难和愁丝。
静了好一会,从谢琉月怀里传来一阵奶萌声,认真且天真:
“祖父,京城有糖葫芦吗?”
全家人大笑着结束了美好又疲惫的一天。
沈三虚脱的躺在床上。
第一次一家人给她庆祝生辰宴。
第一次见识自己的盛大的生辰宴。
第一次穿上华丽的衣裙接受众星捧月。
也是第一次收到阿娘送的生辰礼物。
够了,这些足够了。
她不敢奢求更多的东西了,只想守好这一家人,长长久久,和乐美满。
“谁!”
窗户被人从外面掀开,闪进来一个高大的黑影。
沈三望过去的时候,黑影又一个飞身闪到她身后。
“是我。”
低沉磁性的声音撞的沈三的心都动了。
“王爷。”
男人揭掉脸上的黑布,从背后抱起她。
烛光下,美人睫毛轻颤溢着水汽,眉毛皱在一起,嘴角下弯。
“三娘,别哭。
“怪我误了你的生辰宴。”
沈三眼里一下子蓄满泪水,原本今日是她最最开心的一天。
可是宋毅出现的这一刻不知怎的就突然很想哭,她紧紧攥着男人胸前的衣服将脸埋进去“哇”的哭出声。
宋毅皱眉咬牙死死忍住疼,愣是一声没吭。
沈三哭着哭着才发现不对劲。
脸上湿乎乎热乎乎的,不全是自己的眼泪,还有。
血。
血腥味一下子充斥在整个房里,沈三这才看向宋毅,一张俊脸惨白无比,就连眉尾上的红痣也跟着失了颜色。
她急急的扒扯宋毅的衣服,一层一层全是黑衣,但手下大片湿湿黏黏的触感骗不了她。
宋毅伤的极重。
终于扒到最后一层时,她的手被宋毅整个握住:
“三娘,我没事,已经处理过了。”
沈三整个人还坐在他怀里,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落进黑色锦衣上和看不见的血色化为一团。
“宋毅!”
沈三咬着牙挤出两个字,眼泪掉的更凶了。
“今日我若看不到你的伤,明日我就告诉阿娘给我招婿,我不光要找婿,我还要,唔......”
宋毅捏住沈三的下巴吻上去,研磨啃咬撕扯,力气之大要将人拆之入腹。
沈三被他吻的浑身发软,根本就推不开他。
手指在他的腰带上摸索,试图解开他,看清他胸口的伤。
宋毅察觉到握住怀里人不听话的手,顺便在她嘴唇上咬了一下。
尖牙刺破皮肤溢出血珠消散在唇齿之间。
宋毅终于舍得放开沈三,惨白的脸上难恢复一些血色。
怀里被欺负惨的人,睁着红红的眼睛看他,哀怨,心疼,破碎。
宋毅看到沈三这幅样子,心里比肌肤被刀剑划破的时候还疼。
沈三闷着声又开始解他衣服,宋毅还想拦,沈三拍开他的手从男人身上下来,扭头就朝屋外走。
宋毅怕极了,扯住即将脱手的袖角:
“我自己来。”
宋毅皱着眉,一举一动都扯的伤口疼,他慢条斯理的解开腰带,衣服一件一件落在地上。
原本又白又光滑的胸肌上躺着一道深不见底的贯穿伤。
止血的金疮药被大片的血迹糊开氤氲,伤口处还在不断往外渗血。
宋毅不敢抬头和沈三对视,像做错事的孩子,任由她牵着走到床边。
他讨好似得扯了扯沈三的衣袖。
沈三睁着红红的眼睛看他。
宋毅叹了口气躺在熟悉的床褥上再也支撑不住缓缓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