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小厮跪了一地,不敢动弹。
安妍听到动静急急赶来,挥退下人后,轻轻揉捏着宋淮安拍桌子的那只手,心疼道:
“王爷别这样,奴心疼。”
宋淮安缓缓闭上眼睛,调匀呼吸,反手把安妍拉进自己怀里。
强硬的吻上她的嘴唇,发泄似得不管不顾。
安妍也不推脱,口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自从杨志忠晕倒在大殿上,宋祁已经连着七天都未曾上朝。
宋淮安每日天不亮就带着一众大臣等在皇宫门外。
端的是舍己为国,啼血负责的摄政王人设。
宋祁依旧选择视而不见,我行我素。
御史大夫的劝诫奏章摆满御书房的龙案。
李知韫坐在椅子上揉着眉心翻奏折,两个男人交头接耳也不知在说什么悄悄话。
她总忍不住关注那边的动态,传进耳朵里的只言片语抓心挠肝的厉害。
小九的心上人到底是个怎样的奇女子,她真的很想见上一面。
那边的兄弟二人一拍即合,宋毅利索的抬屁股走人。
李知韫目送他走出去很远,确定他听不到御书房的声音后对着宋祁招手。
宋祁摇着尾巴就黏上去。
“跟小九在说什么?”
“回京的路上,路过安亭时找到一些细盐失踪的线索,那边的细盐泛滥,价格极低。
“小九怀疑有人在紧急处理这批细盐。”
李知韫点着宋祁的脑门:
“你呀你,小九整日围着你转,还娶不娶媳妇了。”
“这皇位本就应该是他的,他不操心谁操心。”
李知韫知道宋祁的话是什么意思。
为了娶她,他可以做任何违心的事。
三月中。
沈三最后一次给苏商言施针结束,他体内的毒也彻底干净了。
这日也是谢宴和谢沐白县试结束的日子。
一大家子人侯在考场外面等。
谢韵慈的小手紧紧牵着沈三的,仰着小脑袋问她:
“小姨姨,阿爹和小舅舅什么时候出来。
“我听哥哥说,考场里面有鬼,心思不正的坏人都会被鬼吃掉。”
谢颜宁瞪了一眼自家儿子,沈三摸着谢韵慈的小脑袋反问:
“韵慈觉得你阿爹和小舅舅是好人还是坏人?”
“阿爹和小舅舅都是顶顶好的人。
“祖父也是好人!”
“祖父?”
沈三一时间没摸清奶娃娃口中的祖父是谁,反问出声。
“对呀,祖父对我和哥哥可好了。
“给我们讲故事,还给我买糖葫芦和麦芽糖吃。”
规规矩矩站在谢琉月身边陈秋然如芒在背。
自打王爷回京,他一直死皮赖脸住在谢府。
琉月对他视而不见,却也不赶他离开。
只有颜姐儿和婉姐儿找他说过几次话,还有婉姐儿未来的夫婿谢淮青。
想要快速的融入新家庭就要从孩子入手,幸儿颜姐儿的两个孩子并不讨厌他。
那日他拿着冰糖葫芦和一个蹴鞠球,自认和蔼可亲的同两个小朋友谈条件:
“叫祖父。”
谢知许的性子跟他爹差不多,眼睛里只有阿娘和妹妹,傲娇的不像话,他小脑袋一扬。
“哼。”了声对他视而不见。
谢韵慈好哄的多,看着他手里的糖葫芦眼睛都亮了。
奶声奶气的唤了一声:“祖父。”
陈秋然自认自己不是那种心软矫情的人,除了琉月,他心里没有任何人。
可是那日被这样一个小小的奶团子叫祖父的时候,他还是老泪纵横了。
谢知许看着比自己原来祖父高大帅气的男人老泪直流,有些于心不忍,别别扭扭的也叫了一声:“祖父。”
陈秋然抱着两个小孩子痛哭流涕,后来用十根糖葫芦和十次蹴鞠陪玩才让两个小机灵鬼守住这个秘密。
对于孙子孙女改口叫陈秋然祖父,谢琉月的态度就是谢颜宁的。
见自己阿娘并没有说什么,谢颜宁也就默认了。
或许在阿娘心里,她对陈秋然是有感情的。
只不过当时碍于大嫂的身份,阿娘知道必须要将这段不该有的情愫深埋心底。
她尚可以为了整个陈家如此。
可陈有财却为了自己莫须有的面子和儿子将她的阿娘送到另一个男人床上。
现在的谢颜宁竟然有些庆幸,幸好那个男人是陈秋然,而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
“阿爹和小舅舅出来了。”
谢韵慈的声音把谢颜宁色思绪拉回,看向和阿娘站的更近的陈秋然笑了。
说不定不久后她就要改口了。
谢宴穿着身青色锦袍,白色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头发用同色系的发带高高束起,外面还披着件狐裘大氅。
这身装扮比平日朴素多了,可还是能叫沈三瞧出丝魅惑之态。
看着那张和陈秋然别无二致的脸,怪不得当年的谢琉月会对他生出情愫。
长的魅惑,年轻气盛,会照顾人,会陪着人,还会撩拨人!
搁谁谁不迷糊。
即便过去二十年,即便被陈有财赶出陈家,为了带她脱离苦海,他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足够和她并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