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知道姑娘是个有原则有能力,能撑起陈家的人,多了一个陪房怎么了。
而且那人还是比她家少爷还要邪魅诱人的九王爷!
有权有势,尊贵无比,强壮有力!
她家姑娘稳赚不亏。
宋毅无力的躺在床上,上面还残留着沈三的温度和香味。
他双眼无神望着床顶,脸黑如锅底。
沈三盖着盖头被熹婆放进陈宴手里的时候,整个屋内的气温生生降了好几个度。
陈家每个人面上洋溢着喜气洋洋,只有宋毅和勉强能起床的苏商言摆着一张臭脸。
活像这对新人欠了他俩一条命。
不!
是两条!
陈有财板着一张脸,面上没有一点喜色,眼神都没分给陈宴一点。
喜婆口中的“夫妻对拜”话音刚落。
一阵混乱的嘈杂声由外而至。
宾客们纷纷让开一条道。
张莲穿着一身囚服披头散发满身满脸脏污不堪,没有一丝往日风采。
沈三兀自掀开盖头,脑中浮现出第一次见到张莲娘的时候。
摇摇曳曳,眼神风情万种,立在陈有财身边小鸟依人,他的视线不能从她身上挪开半分。
两个人端的是浓情蜜意,难舍难分。
可现在的陈有财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双眼脏污。
张莲胡乱拨开面前的散发:
“我是当朝皇帝的丈母娘!
“陈有财,我会让我女儿替我报仇的!
“让你这个不能人道的老猪精不得好死。
“哈哈哈,哈哈哈......”
“拖出去!给我拖出去!”
陈有财用力的发出嘶吼声,咳嗽着尽显憔悴:
“是谁,谁把她放出来的,她不是在牢里吗!”
一个追在张莲后面小厮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老爷,小的,小的看到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把这个疯女人放在咱们院里又飞走了。”
“胡闹!简直胡闹!
陈有财立刻调转方向对着宋毅道:
“王爷,这,这可是劫狱啊!”
宋毅放下茶盏淡淡应道:
“放心,我会让人去查。”
张莲被几个下人压倒在地上,她那双猩红的眼睛在黑乎乎的脸上格外醒目恐怖,就那样死死盯着陈宴。
沈三把人护在自己身后,小手还不忘拍拍他的腰以示安慰。
宋毅手里的茶盏生生捏出一道裂痕。
陈宴比沈三足足高出一个头,即便她挡在他身前,也挡不住张莲充满恶毒的目光。
陈宴面色煞白,他有一种预感:今日和三娘的婚事可能成不了了。
陈颜宁有条不紊指挥的下人把张莲抬下去,陈瑶宁也跟在跪在地上祈求陈有财手下留情。
屋外围观的宾客你推我桑,现场乱作一团。
张莲娘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嘶吼一声挣脱开被束缚的手,踉跄的站起身指着陈宴,恶狠狠道:
“知道少羽为何说你是奸生子吗。
“嗯?
“哈哈哈,因为,因为陈有财那个又脏又臭的老东西生不出来儿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越发癫狂,连连甩开上来控制她的人:
“那老娼妇就给自己找了一个小白脸。
“陈有财,你,头上带着绿帽子这么久,头皮都要生疮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谁在侮辱我儿名声!”
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传进屋里,陈宴听到后没有一丝犹豫上前推开人群。
他日思夜想能见一见的阿娘穿着身暗红色的对襟大褂,深蓝色的百褶襦裙,长发特意用何首乌染成了黑色。
他的阿娘光彩夺目,貌美端庄,比张莲娘好看不知多少倍。
谢阿姑跟在谢琉月身后端着一个托盘,上头放着一个卷轴。
“阿娘。”
陈宴,颜宁,彩宁,婉宁异口同声唤道。
眼睛里水汪汪的续着泪。
阿娘来了,他们的靠山来了。
陈有财哆嗦着一张老脸和陈兴咬了会耳朵,没一会陈兴带着一群小厮把那些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全都请走了。
热热闹闹的婚礼现场重归平静。
族中的掌事的叔伯们却被谢琉月留了下来。
宋毅坐在主位撑着脑袋掩饰自己总是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谢琉月坐在宋毅侧首的位子,陈有财却只能站在谢琉月身边。
陈宴和沈三一众小辈被安排在宋毅斜后方站着。
叔伯们分别坐在左右两旁的椅子上。
谢阿姑端着卷轴呈到谢琉月面前。
美妇人的手素白细嫩,周身萦绕着好闻的香火味,一点都不像四十岁的女子。
她拿起卷轴交到陈有财手中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这是和离书。
“自我嫁进陈家后,在我手上所得的家产明细也都在上面。
“孩子归我,家产我们一人一半。
“就此和离两不相欠。
“今日民妇斗胆,当着九王爷的面,请您做个见证。”
宋毅点头以作回应。
“这,这是为何啊?”
“陈家这百年间从未有过女子主动提出和离的,而且,你这要求未免也太过分了。”
“就是,孩子怎么可能归你,他们可都姓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