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韫接过玉珂递过来的披风披在宋祁身上 :
“清贵人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油焖河虾,红烧排骨,小鸡炖蘑菇,还有一个新奇玩意儿,软软糯糯,冰冰凉凉。
“叫......”
宋祁自顾说着没有注意到李知韫的变化。
“好像叫什么冰皮乳酪,甚是好吃。
“阿公那里有方子,我特意要的。
“回头让玉珂做给你吃。”
李知韫撸着宋祁头上软乎乎的毛,撒娇的小狗趴在她的膝盖上蹭来蹭去。
她的手从发尖划到耳后,从耳后又滑到脖颈,在宋祁最敏感的地方揉捏着。
“那陛下还想去清贵人那里用膳吗?”
宋祁垮着脸抬头和李知韫对视,苦着一张脸:
“韫儿,我可不可以不去。
“她身上的香粉味道好重,我不喜欢。”
李知韫所有阴郁的情绪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宋祁的真诚让擅长算计的她无处遁形。
他若想对一个人好,恨不得把心抛出来,摊开给那个人看。
即便自己受着血淋淋的伤,他还要关怀的问上那人一句:
“还气不气。”
就像那日一样......
屋外天色渐暗,阵阵北风吹在光秃秃的树干上,摇摇曳曳凄凄凉凉。
坐在轮椅上的宋毅望向窗外,杏雨阁的烛光亮着,远远的能看到一抹小小身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主子,大消息,大消息!”
常顺直接推门而入,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一饮而尽。
他气都没喘匀就开始叽里呱啦,把下午的所听所见,稍微添油加醋的讲给宋毅听。
背着身听完所有的宋毅问常顺:
“陈秋然到哪了?”
“元宵节后才能到。”
宋毅长叹一口气,敲着轮椅把手:
“有点迟......”
“没办法,游说这种事靠的是嘴皮子。
“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军中的那些老人不可能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猜测就抛家舍业。”
常顺说话难得正经一次。
“常青。”
宋毅吩咐道。
“在。”
“把刘二叫过来。”
不一会儿刘二夹着肩膀,缩着脑袋,恭恭敬敬的趴跪在宋毅的轮椅前:
“王爷找我?”
“起来吧,以后见我不用跪着。”
刘二用双手撑着发软的膝盖勉勉强强的站起身。
宋毅继续道:
“赵宽这些日子都办了哪些冤假错案。”
刘二低头看脚尖,不敢说话。
他面前的这尊大佛,办的都是朝廷的要案,重案。
临城这个小地方要不是出了一个陈家,恐怕在各县志的地图上都会查无此处。
常顺站在刘二面前,给他递了一块儿绿豆糕,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兄弟,你都是九王爷的人了。
“还有什么好怕的?
“放心大胆说!
“天塌了,还有九王爷顶着。
“唯唯诺诺,怕前怕后,岂不是丢我们王爷的脸?”
耀武扬威,狐假虎威,常顺用的最拿手了。
刘二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坚定的决心,郑重其事道:
“年节前,陈老爷家一个扫马厩的下人一纸诉状把张少羽告了。”
“张少羽?”
宋毅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反问道。
常顺大剌剌的坐在木凳上,抢先开口:
“他是张莲的侄子。
“王爷可还记得将军以前给咱们讲的故事。
“那是他经手的第一个案子。
“那年宋国大量征兵,可是武器不足。
“连着开了好几座铁矿,给新入营的弟兄们打造兵器。
“可是这兵器打了一年又一年,依旧不够用。
“将军就把这件事情上报朝廷。
“先皇信任就让将军自己去查这个案子。
“当年这案子查到前淮王妃的胞弟谢逊头上。
“谢家百年望族,就败在这件事上。
“当时临城边儿上有两座铁矿,顺着这条线就查到了当时的县尉头上。”
宋毅嘴唇轻启:“张道庭。”
常顺越说越激动,一掌拍在桌子上:
“没错!
“这张少羽就是张道庭唯一的孙子。”
刘二被吓了一跳,耳朵里灌满了当年的案子。
这些事情牵扯到皇室,岂能是他一个小小的,不正经的,还没参加过正经考试的捕快能听的?
他恨不得死死堵住自己的耳朵,或者生来就是个聋子。
宋毅看向刘二:
“张少羽犯了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