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曦文淡淡道:“此人名叫林枫”。
霎时间,众人纷纷议论林枫是何许人也,竟然能让状元郎亲自邀请。
玖宫月眼底的明光随之消失,她心中暗自苦笑。
想当初,她身患重病,高烧不退的时候,杜曦文从始至终都没露过一次面,哪怕小翠去求她,父皇命令她,但她杜曦文就像铁了心似的,迟迟不肯来她看一眼,甚至巴不得她死了。
幸好,父皇寻来了神医的徒弟,这才将她医治好,要不然这会她早就撒手人寰了。
一道声音的响起,打断了玖宫月思绪,她快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然后抿了一口烈酒。
而这一模,通通被杜曦文尽收眼底,只见她沉思了片刻,就将视线收回,随后望向太子那边。
“太子殿下,草民在这里!”林枫呼吸略显急促,双手对着台上作礼道:“草民……草名林枫,参见太子殿下,六公主,靖王爷”。
太子上下打量着林枫,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
前来参加诗会的人都是他亲自挑选的,要么是国学院的学者,要么是各大臣家中的嫡子,再不济也是京城内略小有名气的寒门子弟。
可此人,他却从未见过。
坐在一旁的靖王看出了太子眼底的疑惑,于是,他侧身,小声地解释:“禀太子殿下,此人是林雄海的儿子。”靖王刻意压低嗓音,生怕被别人听到似的。
听闻“林雄海”这三个字,太子立刻恍然大悟,看向林枫的眼神也变得饶兴起来。
江南首富林雄海,他的儿子又怎会来此地。
在黎国最注重地位,他们将百姓分为士、农、工、商四等。而商人虽然有钱,但其地位并不高,甚至处于最下等的那种。
他们与囚犯,道士,僧人们一样,都不得参加科举考试,更不能入朝为官,哪怕其子女们也一致。
于是,太子问:“你不在江南老实呆着,跑着来干嘛?”。
林枫如实回话道:“回太子殿下,草民虽出身商贾,但从小对诗词颇有研究。听闻此次靖王殿下举办诗会,一时心痒难耐,便斗胆不请自来。还望太子殿下和靖王爷恕罪,给草民一次机会”。
太子半眯着眼睛,目光灼热地紧盯着林枫。唇角露出一丝让人摸捉不透的笑容:“你这人倒是挺有意思……本宫允了”。
林枫听闻,脸色立即欣喜若狂,连忙对着台上人感激道:“多谢太子殿下,多谢靖王爷”。
紧接着,他又匆忙走到杜曦文面前,先是行了一礼,然后挺直腰板,笑道:“杜大人,咱们快开始吧……请”。
天门楼的人果真不欺他,居然让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帮他夺得头筹。
随着时间流逝,天空逐渐被黑暗笼罩,那原本还徐徐微风的树枝,此时变得狂躁不安,格外响亮。
林枫站在一旁,目光紧紧盯着杜曦文手中快要拿不住的木牌,他的眼中密布着贪婪和精光。
对他而言,只要杜曦文赢得越多,就越对他有好处理,因为到最后这些木牌都将会是他的。
杜曦文低眸看了看手里的木牌,又抬头看了看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发现已无人可比试。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对着台上说:“太子殿下,臣还有一人,尚未比试”。
“哦~”太子饶有兴趣地看向杜曦文:“还有谁?难不成……这里还有比杜大人更厉害的人吗?”。
众人听闻此言,眼中也是瞬间燃起了兴致,他们同样也好奇,杜曦文口中这人是谁。
林枫早已按耐不住,他立即清了清嗓子,准备上前。可接下来的变故,却让他看傻了眼。
只见杜曦文转身看着玖宫月,语气过于平淡地道:“臣要比试的人……是公主”。
话落,全场静止,如同木头一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就连太子殿下也被震撼到,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眉目熏染上了疑虑,暗自琢磨:这二人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为何本宫看不懂。
靖王则略显尴尬地笑道:“皇妹,之前你不是吵着闹着要参加诗会吗?正好现在就只剩下杜大人了...你看~你看你还要不要比”。
玖宫月从梨花木椅上起身,浅色粉裙随着她的步伐摆动,她下台朝着杜曦文方向走去:“你若是想跟本宫比,那就要按照本宫的规矩来”。
杜曦文不为所动,似乎早就猜到玖宫月接下来要说什么。
“诗会没意思,不如我们来对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