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杜曦文的威胁,黑衣人却表现的异常平静,就连话语也充满了对杜曦文的挑衅和嘲讽:“杜曦文,就算我不说,过不了多久,你和离的事情,也会遍布整个京城。”。
“到那时,主公自然也会得知,你又何必多此一举杀了我呢!还是说……你怕主公会再次对她动手?哦也对,当初你和她成婚不就是为了保护她吗?”。
他记得很清楚,当初主公派他去刺杀玖宫月的时候,是杜曦文拼死救下了她,事后还单枪匹马找上主公。
说此人,不能动。
杜曦文手腕微抬,剑尖直接抵达到他的薄唇上,似乎只要剑尖再往前一点点,就能刺破黑衣人的肌肤,然后渗出血液。
“她是生是死与我何干,我只是讨厌有人乱嚼舌根罢了”。
此话一出,四周的空气瞬间凝固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在月光下对峙着。黑衣人见对方似乎真要动真格,心底也不禁掀起一抹慌张。
许久,他轻启薄唇,话语中透露几分服软:“好!我可以答应你,回去以后,此事我绝不张口提,但你也要记住,我们与那人注定是血海深仇”。
听到这话,杜曦文这才转动着手腕,动作十分潇洒顺畅的收回长剑:“我对他的女儿没兴趣,”说罢,她便将手中的长剑还给了黑衣人。
…………
次日,天微微亮起,便有一道金色的光芒洒遍大地。
杜曦文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略显苍白无力,仿佛失去了生机一般。而她身上那件白色里衣早已被汗水浸湿,湿漉漉地紧贴在肌肤上。
“爹……娘,不要,不要”,杜曦文双眸死死紧闭着,那对如同柳叶般的眉毛蹙起。似乎正在经历一场可怕的噩梦,令人不由心生怜悯。
“曦文,曦文……”苏雪儿站在床边,满眼都是忧虑。她一边呼喊着,一边用指尖拍打着杜曦文的单肩,试图将她从噩梦中唤醒过来。
终于,在苏雪儿不断的呼唤下,杜曦文缓缓苏醒过来,当看清眼前人的面目时,她发出了一声沙哑而低沉的呼喊:“姐……”。
听见身下的人回应,苏雪儿暗自松了口气,她脸上逐渐露出了欣喜之色,但嘴上还是忍不住要絮叨两句:“你可算是醒了,方才我都唤了你好几声呢!可真是吓死我了”。
苏雪儿又见杜曦文情绪不对,双眸略显微红,眼角处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未檫试的泪珠:“你是不是又梦见他们了”。
杜曦文眼底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五岁那年,家里突然来了一群官兵,他们来势汹汹,见人就抓,凡是反抗者一律格杀勿论。
母亲见情况不对,赶紧将她藏入在柜里,并嘱咐她千万不要发出一点声响,哪怕是看见爹和娘都死了,也不要出声,要好好活着。
而那幕后之人,便是高高在上,掌握全天下人生死的皇帝……玖拓。
杜曦文从悲伤中回过神来,半开玩笑地说:“当年若不是遇见雪姐姐,估摸着我的坟头,都有这么高了”。
杜曦文手比划在腰间,当年她侥幸逃脱,因为身无分文,只能流落街头去乞讨,但她年纪幼小,又不曾会武动,每次讨来的银两都会被别人抢夺,甚至还取笑她是野子。
直到有一日,她承受不了饥饿和寒冷,最终昏倒在一片雪地里……等死。
苏雪儿嘴角微扬起笑意,似乎是在感慨着什么:“我也没想到,当年那个细胳膊细腿儿,动不动就爱哭的小孩,居然有朝一日,能成为人人都羡慕的状元郎,还是连中三元及第的那种”。
杜曦文低眉浅笑,打趣道:“那还不是雪姐姐教的好。江南第一才女”。
“你啊!”苏雪儿假装生气地轻打一下她的后肩:“就知道拿我寻开心是不,还不赶快去梳妆洗漱,一会去靖王府可要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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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之后,木门被里面的人慢慢推开,发出了一阵尖锐刺耳的嘎吱声。
杜曦文那张犹如雕刻般的面庞,冷峻且俊美,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翩翩公子。再配上一袭白衣衬托,显得她既不像男儿般刚阳,又不像女儿般柔弱,宛如一位常年驰骋疆场的女将军,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苏雪儿见状,急忙上前迎接,眼神里带有几分温柔的神色上天打量着杜曦文:“我家小郎君果真是好看极了,瞧瞧这身衣袍让你穿的,好似那天仙下凡一般,连我都忍不住要心悦了”。
杜曦文嘴角微扬,勾勒出一抹浅浅的弧度,开口询问道:“雪姐姐不和我一起去吗?”。
苏雪儿摇头,几乎没有考虑,便直接拒绝杜曦文:“我不喜欢热闹的场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是留在府中,哪儿也不去,就等着你回来”。
“好!”杜曦文微微一笑,双手作揖告辞之后,她便转身走向门外。一辆马车早早停在门口,只为等待它的主人上来。
杜曦文手轻盈地撩起衣角,小心翼翼踏上马凳,低着头钻进那宽敞舒适的车内。
随着,车夫挥动鞭子:“驾!”一声吆喝,马车缓缓前行,消失在街巷里。
须时,二人便抵达了靖王府。
恰好这时,一阵响彻的马蹄声从巷尾处幽幽传来,杜曦文忍不住抬眸去看,只见是一辆由四匹马牵拉的皇家马车。
骏马个个身披铁甲,高大威猛。立刻引起了周围百姓的轰动,纷纷猜想里面的主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