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着外面的枯树枝嘎嘎作响。

学生们坐在教室里看着眼前的试卷，心里拔凉拔凉。

C区的小教室通通没有空调，汤沐平日最讨厌来这边上课。

然后期末考就被分到了这里考试，谁让他们物理系只有一个班。

专业课考试只配在这样寒冷的小教室里，承受物理和心理的双重攻击。

元旦只有三天假，但是汤沐在路亦雪家待了整整五天。

因为期末很多课都已经不上了，也是因为期末他需要复习。

一到期末，图书馆和教室位置都爆满。

路亦雪一锤定音，直接让汤沐不要回学校复习，直接留在家里被他一对一补习。

汤沐怀疑路亦雪早有预谋，不然也不会在来之前让他带上教材笔记。

说是元旦三天要给他开点小灶，结果三天假期他们天天躺床吃外卖，晚上还要来个快乐夜宵。

原来在这等着他。

前三天是快乐假期，后两天就是魔鬼复习班。

路亦雪没那么自大，妄想在期末前教会汤沐。

他就直接抛弃原理讲解题，教汤沐背公式，带数据。

就算连符号都看不懂，也能拿点可怜的过程分。

最后又找了往年的真题，让汤沐全篇背诵。

热力学与统计物理是最后一门考试，也是背得最多的一门。

临近考试前，汤沐都还在紧张刺激地拿着笔记默背。

一拿到试卷就开始狂写，生怕晚一秒就不记得怎么答了。

室内气温算不上特别低，但坐得久手脚难免冰凉，更别说眼前这白花花的考试卷还让人眼前一黑。

汤沐已经把试卷上能填满的地方都填满了，别说正确率如何，看着还挺唬人。

他悄悄抬头扫视了一圈周围，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座位上打着哆嗦。

零星几个拿着卷子走向讲台，让汤沐也起了心思。

他低头盯着手表，硬生生地读秒读了五分钟，瞟到周围有人起身，才跟着一起交了卷。

路亦雪是第一个交卷的，早早地就等在了外面。

其实路亦雪交卷的时候汤沐也写完了，蠢蠢欲动，却始终不敢动。

生怕被老师记住，给他一个特别的分数。

他只能羡慕地望着路亦雪潇洒地身影，在教室里继续坐牢。

见汤沐出来，倚在窗边栅栏处的路亦雪立马直起身子，难得急迫地问道。

“怎么样？”

被直白地这么一问，汤沐脸上紧张严肃的表情再也保持不住。

下一秒，笑得裂开了嘴。

他凑过去努力压低声音，却压不住声音里的兴奋。

“都默写上了！”

虽然都默写上了，但他现在一个字都记不起来了。

像是吃了一次性记忆面包，考完就忘。

“不错。”

路亦雪的表情比他要克制许多，但面色也缓和了不少，眼里浅浅也染上笑意。

“走吧，请我吃饭。”

“走！”汤沐把包一甩，气势轩昂地往前走，“吃烤肉！”

路亦雪的微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又要抓我给你烤肉是吧？

——

虽然考完了试，但他们还没开始放暑假。

物理班还有一门上机课，要在机房老老实实地上机七天。

每天打卡点名，然后七天后交一份作业，借此来评估成绩，甚至还记入绩点。

但整个班里，没有一个人在老老实实地做作业。

有人带着平板看剧，有人拿起手机打手游。

路亦雪和班里其他几个人，则是机房打了整整一周的联机游戏。

老师来了他们都十分默契地安安静静玩，老师一走就开始此起彼伏地疯狂嚎叫。

汤沐从没想过，路亦雪打起游戏会是这个样子。

路亦雪始终板着脸抿着唇，眼神冷冷地凝视着不大的显示器。

感觉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就是偶尔会突然暴起，隔着几排电脑语气愤怒又言辞冷静地喷队友，每次都能吓汤沐一大跳。

汤沐被教学了整整一学期，终于在上机课扬眉吐气了一把。

今年的上机作业是编一个多功能计算器程序，第二天他就做好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