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沐不是没和室友一起去洗过澡，但是他看着路亦雪那张线条分明的冷酷帅脸，满脑子都是李凌凯那句gaygay的，gaygay的......

他干巴巴地找了个借口，说今天太累了，准备明天早上起来洗。

路亦雪也没坚持，嗯了一声就转身走了。

——

十分钟后，汤沐一身睡衣，拎着装着洗漱用品的篮子，拿着毛巾尴尬地停在了浴室门口。

路亦雪也是差不多的打扮，只是换下了外衣，穿了一套颜色有点骚包，实际又好看的墨绿色睡衣。

汤沐眯着眼看了看，上面的印花好像在花丛中蜷成一团的小鹿，和路亦雪的名字很配。

刚说完明天洗，就在楼下遇见。

如今这个尴尬境地，汤沐不好意思说什么夸奖睡衣之类的话。

他把口袋里准备换洗的干净内裤往里藏了藏，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路亦雪却神色淡淡，打了个哈欠就径直进了浴室。

“走啊，愣着干什么。”

他们楼的浴室去年冬天重新装修过，换了新的刷卡器和淋浴头，灯光也换的更高瓦数的led灯，看起来宽敞又明亮。

一进浴室就是摆放着长条平凳和几十个金属柜的更衣室，但路亦雪没有停留，找了个隔间就进去了。

汤沐紧跟其后，没过一会儿，就见那套刚才在穿在路亦雪身上的睡衣，搭在了隔间的门板上。

鬼使神差，汤沐进了路亦雪隔壁的洗浴间。

小隔间里没有能挂衣服的地方，汤沐和路亦雪一样把衣服搭在了门板上。

没过一会儿，隔壁就传来了水声。

明明隔着一米多高的隔板，彼此都看不见对方。

但就这样赤裸着站在距离路亦雪几十公分的地方，汤沐有种莫名的紧迫和羞耻。

睡衣搭在门板上，所以现在的路亦雪，也是……

汤沐迫切地想要打开淋浴头，从水雾里汲取点安全感。

谷大的洗浴间和开水房都需要付费刷校园卡才有热水。

然而，汤沐翻遍了篮子，把所有东西都倒出来找了个遍，也没找到用来刷热水的校园卡。

睡衣口袋里摸了又摸，也都是空无一物。

没有卡，就洗不了澡。

衣服已经脱了，他也不想再上楼拿。

迫不得已，汤沐靠近路亦雪那边的隔板，又小声又使劲得喊道：“路亦雪！路亦雪！”

就在汤沐怀疑是不是他喊得太小声，被水声遮盖住的时候，隔壁传来了一声略带疑问的嗯。

浴室里空旷得很，那一声“嗯”好似自带混响，有些空灵清凉，是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听得汤沐有些发呆，像是被这句“嗯”诱惑住了，他又小声而急促地叫了几声路亦雪。

隔壁的水声很快跟着消失了。

路亦雪关掉了淋浴头，声音从隔壁传来。

“怎么了？”

“没带校园卡。”

汤沐紧贴着隔板说道，声音里含着一丝委屈，好像凑得近，路亦雪就能听得更清楚一样。

短暂的窸窣声后，一只不着片缕的胳膊，搭在隔间上方伸了出来。

修长的指尖凝着水珠，正顺着校园卡往下滑。

那一瞬间，汤沐才有了两人赤裸相对的实感。

他盯着那只手臂，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浴室里太热，让汤沐觉得格外的渴。

太热了，他伸手接过校园卡的时候，汤沐都刻意避开了路亦雪的指尖，像是怕被更热的体温感染。

汤沐贴着隔板，又小声得道了声谢，就不知道路亦雪听到了没有。

刷了校园卡，热水从淋浴头喷薄而出，打在了他泛红而不自知的脸上。

一定是因为太热了，汤沐想。

汤沐洗好出来的时候，路亦雪已经坐在更衣室的凳子，看模样像是在等他。

没人会洗澡的时候带手机，路亦雪也不例外。

他就那样伸着长腿，低着头沉默地干坐着，毛巾漫不经心地搭在头上，睡衣后领被洇湿了一块，整个人泛着潮湿感。

汤沐走过去，一递一接，校园卡又物归原主。

又眼看又到了分别的路口，汤沐突然想到了之前那个邀约，忍不住问了出口。

“为什么突然叫我一起洗澡？”

路亦雪扯着毛巾，又揉了两下湿发。

看起来就没把汤沐的问话放心上，语气也很随意，听不出是真是假。

“就是想试试，你会不会像婉拒7号哥一样婉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