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沐本质上就是个学渣，上课前还壮志凌云想着要好好学习。

结果课上着上着，注意力就散了。

一会玩玩手机，一会看看路亦雪，想观察一下学霸是怎么上课的。

观察下来，发现也那样。

没事嘬两口豆浆，再在书上画两笔，笔记也是偶尔记两下，一看就知道和老师的满屏板书不太一样。

汤沐打打哈欠，矮着身偷偷打瞌睡，一节课就过去了。

接下来还有节专业课，也依旧是这个教室。

但他太困了，准备趁着课间趴桌上眯一会。

背景音吵吵嚷嚷，有周围人聊天的声音，也有教室外树被风吹动发出的沙沙声。

桌子很硬，但汤沐却睡得很沉。

意识像是坠入了海中，被温暖的洋流裹狭，带进更深的海底。

那海底却是亮着的，就像此刻落在他身上阳光，温暖平和。

长在海底的海草飘飘荡荡，好似丝带一般柔软。

他停在海中没有动，那些海草却在缓缓靠近，恍惚之间汤沐闻到了和陆地上相仿的草木香，渐渐飘散而来。

就这样，在海底游啊游，汤沐睡得又沉又香，最后是被一只手轻轻推醒。

“起来，要上课了。”

他听到了路亦雪的声音。

汤沐迷茫地睁开眼，半响才想起来自己还在教室里。

他像赖床一样在胳膊围成的“小枕头”里蹭了又蹭，最后叹了口气，不得不起来。

起身后才发现，身边坐着的人变成了是路亦雪，靠窗的位置如今是空的。

“李凌凯呢？”他迷迷糊地问道。

“上厕所了，怕吵醒你，坐后面了。”路亦雪朝后方示意。

汤沐转头一看，李凌凯就坐在他们后面一排玩手机，估计刚才出去也是从后排翻出去的，看见汤沐转过头还挥手跟他打了个招呼。

“他去上厕所，你怎么不去啊？”

汤沐刚睡醒，整个人还有点懵。

他说话的腔调软软的，发音像是没了力气，字与词都黏连在一起，听在路亦雪耳朵里就像是在撒娇。

路亦雪翻书的手顿了顿。

“他尿频。”

汤沐笑嘻嘻的，直接转过头去告状。

“李凌凯！路亦雪说你尿频！”

李凌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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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专业课，汤沐放飞自我，听得浑浑噩噩。

课间那一觉把他整个人都睡软了，身子往下滑，猫袋歪在椅背上。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歪得离路亦雪很近，近得能闻到汤沐身上的柠檬味道。

手也是软的，汤沐握笔都觉得累，写字飘来飘去好似在画画。

他也不嫌路亦雪字丑了，老师一开始写板书，就凑到路亦雪旁边小声催促。

“你快记笔记呀快记笔记呀。”

活像个监督包身工干活的土财主。

路亦雪不爱记笔记，因为记完总是找不到。

但是汤沐的声音好似小勾子，拖长的尾音疯狂往路亦雪脑子里钻。

路亦雪忍不住就多动了几笔，一节课下来，记的笔记比之前三节课的都多。

下课了，汤沐满意地带走了两本笔记，本来他十分谦让，想让李凌凯先抄。

但李凌凯也十分大度，热切地表示，你先你先。

汤沐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李凌凯是想要抄他的译本。

只有路亦雪冷着脸，打定主意要让汤沐报销他多浪费的笔和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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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上午，汤沐出门的时候就很开心。

毕竟上完这节英语课，该死的一周就结束了。

教室有点难找，等汤沐到了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人。

扫视了一眼教室的布局，他依旧选了靠窗那列。

这边的教室全都没有空调，呆久了就会觉得又闷又燥，靠着窗还能吹到一点外面的凉风。

还有二十几分钟才上课，他习惯性地趴下节省体力。

风吹得树沙沙作响，也吹得汤沐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之间，他看见熟悉的身影从前门走了进来。

准确来说，从他趴着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双大长腿。

啊，是路亦雪。

汤沐轻松下了判断，

原来他已经可以只靠腿和走路姿势，就认出是路亦雪了吗？

路亦雪依旧单肩背着包，迈着长腿不紧不慢地往教室里走。

汤沐本想打声招呼，但好巧不巧，路亦雪走着走着，打了个巨大的哈欠。

哈欠是会传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