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生活的结束比黄安燕预料的还要快。
下午,“变故”便亲自找上了门。
快二十二岁的金鸣依旧是儿时性格。
当从天而降,熟练登场的范煣落到了她的面前,立刻嚎叫着跑向黄安燕平日看书的屋子。
“啊——安燕!大侠来了!”
一嗓子吼碎了风未吹起时平静的生活。
十五岁的妹婃从田里翻身而起,后腿快被压麻的小猫也睁开了眼睛,一瘸一拐地走去自己的秘密草堆。
其她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做的事。除了初姰,黄安燕替她打造的锯子依旧在旋转飞舞,木屑卷至空中,飞向某人刚掀开品味的茶。
“啊啊啊啊!!!”
听着门外此起彼伏的声音,黄安燕迎进范煣,推走金鸣,关起隔音门,聆听范煣前来传达的消息。
黄安燕有意屏蔽外界信息,对于乌满口中的外面风风雨雨还没个具体认知。
古代总归是女苦、男苦、穷人苦,她解决不了问题,这里也不属于她的时代。
继承帮主遗志照顾好女孩们已是良心选择,再外出捡回附近受罪的女孩们,为了不扩大目标,黄安燕只能做到这了。
她也不想引火烧身,毕竟她的基础目标只是让乌满有足够灵力送她回家。
“呈永男皇这些年身体越来越不好,我的线脉预计他今年便会……”范煣一上来便说了个大消息,看着她比的手势,黄安燕喝的茶吐了出来。
“没有继承人吗?”看着黄安燕仅简单担忧与疑问的眼神,范煣不得不相信这些年她真的在隐居。
她还以为小帮主是有野心的人,至少不抗拒做成功某件事。
“看来你真一点动静都不知道……”隐秘的希望逐渐减少,范煣当作姊妹叙旧,聊天般跟黄安燕讲起多年来外界发生的事。
“男皇作妖,前几年颁布新法,农税重算,之前只算公共田,新法还要算个人另开垦的,测量过程中南方有个普通人杀了个佐吏,可能那边私刑严厉,那个年轻人直接就地举义。”
黄安燕点点头,“勇士。”
范煣见黄安燕不反感,抛出另一个起义者。
“与她相对的,惊逍是北方起义者。”
说完就抿唇看着黄安燕,等待着她的反应。
黄安燕举起杯子一口下肚,“挺疯狂的。但我不是指惊逍帮主,我是指我这些年错过的时间。”
范煣摩挲着杯盏,试探性地问道:“安燕,现在,当年的那些孩子们长大了,你呢?你会出来吗?”
又弥补自己的话道:“不过现在这样情形不明朗,你继续在谷底生活也是明智之举。”
黄安燕看着贴着耳朵听,露着大大小小的黑影的门外孩子们,特意大点声回答。
“啊?外面大大小小的战争?火柔大侠,我欢迎你也住进来!外面好危险!”
范煣等着黄安燕演完戏,不敢听她的真实回答,连忙继续述说着外界情况。
“当年魄雪国新皇上位,杀了所有的姊妹,唯独留了一位遗落民间被找回的妹妹。”
“现在朝廷派来的男将军身边便是有她在出谋划策。据说手段狠辣,自惊逍对外界公布了女儿身份,帮派里很多子男叛逃……”
“总之我一开始找寻安燕,是想看你能否辅助惊逍,我怕惊逍死去。”
“但我现在看到大家的生活,真正的是其她人渴求的安居乐业,我也不好继续用什么诱惑安燕你出来。再多说便是我贪心了哈哈。”
范煣揉了揉眼底的疲惫,“我也老了,现在看到你还是那个样子,心里莫名安慰啊,等这一段日子过去,我死乞白赖也要来找你。”
“你当我只是刚好今日路过,来安燕你这坐坐,别多心,不是什么大事。”
黄安燕握了握范煣的手,“煣姐,我一直给您留着房间。”
实际上是小孩精力旺盛,让她们多盖房间,再来百余人住也可以。
毕竟黄安燕她们发掘的地方属实是别有一番天地,堪比从地上掉入桃花源。
“还有,别担心。”
“我最近就想出去转转,不过煣大侠先说说你要拿什么诱惑我?”
范煣没想到还有希望,安燕居然想出去,毫不犹豫地交出了她最大的底牌,“山川客栈的实际控制权。”
她补充道:“独嬄帮我管理着情报组织上下,如果安燕想要情报组织‘姥祖’的头衔,我随时摘。”
黄安燕连忙摆摆手,她只是开玩笑,看起来范煣比她想得认真多了。
黄安燕严肃起来,靠近范煣,“那个恐怖女人,叫什么?有多厉害?”
“乌沁。”
“她携带着一种毒,能在战前莫名让士兵拉肚子,已几次不战而胜。”
【乌满,你说,乌沁听起来是不是很耳熟。】
见安燕沉思,范煣明白要给她思考利弊的空间。
按理来说,惊逍身边的能人异士已很多,她不必过度担忧,但偶尔疯狂不安的第六感,让她不得不再度找寻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