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半小时,才慢慢来了两个警察。
一个高个的警察看着他们:“谁报的警?”
年轻女人很用力地说:“我报的,我的金项链在这个店里掉了,门锁被打开过了。”她说完也轻轻碰了徐澈的肩膀:“这个学生的学费也被偷了。”
徐澈抱着一线希望也点点头。
“知道了,我们去了解一下情况。“高个警察说。
高个警察和旅舍老板交涉着,矮一点的在本子上做着记录,徐澈站在一旁看。
那老板是完全换了一副面貌,一面赔着笑一面说尽好话,说自己绝对会配合警察同志的调查,还给他们一人塞了袋槟榔,不过警察推回去了。
警察先去了那对情侣的房间,之后才到徐澈的房间对着行李箱的锁摸摸看看,拍了几张照片,就留下了徐澈的联系方式:“我们会回去调查的,等通知吧,楼下监控我们也会查,再等几天,最近所里有点忙,你这事得排后了,能理解的吧。”
其实从他说第一句话开始,徐澈的心就越来越凉。
这样找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了。
矮个警察拍了拍高个警察的肩:“走吧。”
事已至此,自己再生气也没半点用,这恶心的旅馆是一刻也没办法待下去,徐澈把行李收拾好,大步往外走。
昏黄的路灯照下来,徐澈在街道上慢慢走着,川流不息的车流都有自己的目的地,可他现在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身上只剩下些零钱,自己连学费都交不起了,能不能活过这几天还是个问题。
他把行李箱放在旁边的绿化带旁,自己也坐在石阶上,内心又酸又涨,像是啤酒的气泡从心漫上眼睛然后溢出来,徐澈也任由眼泪自己砸下来。
他把脸埋在膝盖上。
好黑好冷,为什么自己连个可去的地方都没有,为什么自己要像皮球一样被人想踢开就踢开,为什么自己活成这副样子。
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无法共情自然云淡风轻,可一旦落到自己身上,无法置之度外,能劝解别人也劝解不了自己。
徐澈抹了一把眼睛。
都多少年没哭过了,真是太矫情了。
钱都已经掉了,现在也拿不回来,哭有什么用,时间容不得自己伤春悲秋,还要读书就要现在把钱的问题解决。
接下来可怎么办?
要回去舅妈家吗?自己也只有那里可回了。
是了,舅妈不是也给了我钱吗?
中午在宋青铭家里收拾东西之后就直接离开了,当时随意收拾了东西,记不清自己有没有拿钱了。
他回忆了一下过程。
吃过饭之后去卫生间收拾衣服,出来接了宋青铭递过来的药袋子放行李箱里就直接走了,舅妈给的信封好像一直在餐桌上。
行李箱里是上上下下都翻过好几遍的,一分钱都没有。
可是徐澈只把他自己的号码存在了宋青铭手机上,自己却没有宋青铭电话,没办法打电话,他撑着膝盖站起来。
还是万幸,不至于真的流落街头。
他整理好自己的行李打开导航往宋青铭家在的小区走,走了很久很久,天已经彻底黑了,门卫拦住他不让进。
徐澈只能在门口等着,晚上的风刮起来冷了好多,他拿了一件行李箱里的厚外套穿上就坐在台阶上等。
每次到春天他就很容易感冒,纱布上血迹干了,摩擦着伤口,细细密密地发痛,他又拿出消炎药膏在伤口上随意涂了点。
其实徐澈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等着宋青铭会不会出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等到,可是他现在只想得到这样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