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就走了,”徐澈看他脱了衣服,嗤笑一声,“你不会想让我给你洗吧?少做你的春秋大梦。”
“你给我洗?我还嫌你手脏呢。”男生用手把衣服上的番茄酱擦了一下。
如果能提前预知未来,徐澈绝对提前跑。
男生把手上的番茄酱也原样地、很用力地抹在徐澈的衣服上,抹完后退一步看着自己的杰作,咧起嘴笑:“好,扯平。”
说完用力撞了一下徐澈的肩膀走了。
徐澈被他撞得侧了身,猛地愣住了,一时脑子都在发懵。
他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况,这是正常人干得出来的事吗?没七八年脑血栓绝对干不出来!
徐澈刚想拔腿去抓那个男生。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您乘坐本次列车,列车运行前方到站是潭城南站。”
列车播报的声音将徐澈的思绪打乱,打断了他强烈地想报复的念头,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才连忙打开洗手台了水龙头,续起一捧水在衣服上随意擦了擦,抽出几张纸吸了吸衣服上的水。
徐澈抬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灰色卫衣湿了特别明显,跟喝水洒了一身似的。
他闭了闭眼,把纸巾用力攥成一团丢进垃圾桶,再快步走到座位拿下行李架上的行李箱。
高铁慢慢停下来,他托着行李箱走到站台,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铃声响起几声对方才接起来,手机里传来一个疲惫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喂。”
身边的行人来来往往,徐澈走到一边:“舅舅,我到南站了。”
“是小澈啊,你打车过来吧,舅舅还在上班不能去接你了,你舅妈在家,我把地址微信发给你。”
徐澈舒出一口气:“好。”
走出地铁站,出口处许多等待客人的司机都围上来问他要去哪里。
被堵着都走不动路,徐澈拿出手机把地址给围着他的一群人看。一个谢顶大叔冲在最前面,脸都快撞到手机上,有人上来拿他手里的行李箱。
谢顶大叔推开其他拿行李箱的人:“是我的客,给我看的地址。”
其他人啧了一声走开了,谢顶大叔说完就直接拿了徐澈的行李箱往他的出租车走。
徐澈不知道这谢顶大叔靠那么近看一眼是怎么看清的,近视至少得有个八百度才行,但行李箱被他拿着,也不得不跟着他走。
上车之后,徐澈只看着窗外,目光没有焦点。
谢顶大叔看着后视镜里的少年,灰色卫衣配深色蓝色牛仔裤,宽大的帽檐挡住了眼睛。只看见挺拔的鼻梁和白皙的下巴,细长的脖子下露出一截锁骨。
看起来不像本地人。
所以他用蹩脚的普通话问道:“小伙子,是来潭城旅游的吗?”
徐澈没心情闲谈,但还是礼貌回复,语气平淡:“不是。”
见他回答了,谢顶大叔好像被激活了什么开关,喋喋不休地问起来:“看你这年纪,是来上学的咯,哪个学校啊?
”鸿禧。”他惜字如金。
“那真不错啊,我女儿也是鸿禧的,那是真难考啊。中考的时候天天学到凌晨,头发都掉好多了,你考多少分啊。”谢顶大叔满怀喜色地看着后视镜说。
徐澈不想多说:“没考。”
“考是保送吗?那可真了不得。”谢顶大叔竖了个大拇指。
徐澈不想回答,他拿出手机看看消息,又把有线耳机戴起来,装出很忙的样子。
不是考的也不是保送,是凭他后妈关系进的,他不想说。
其实徐澈也不知道能不能叫那人为后妈,毕竟他亲生母亲并没有和他父亲结婚。
所以徐澈不称呼那个女人,迫不得已也只用语气词称呼。
看徐澈戴上耳机谢顶大叔也识趣的没搭话了。
手机震动几下,是微信消息,徐澈点开看。
齐哥:到了吗?
tac:上出租车了。
齐哥:最近酒吧挺忙的,有空就来看你。
齐哥:你就这么走了,钱够不够,不够就问我要。
tac:我来之前也跟着你赚了点,够生活几个月的,来一趟多麻烦,不用过来。
齐哥:怎么不来,你自己一个人在那边我放不下心,婆婆也老是说想你,我得来替她看看你。
徐澈看到这才笑了笑,打字:好。
他把手机关了继续看着窗外,心情好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