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戴面具,见不得真容,但巫山鹤林的翩翩身姿依旧引得数人耳目。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着,时刻警觉周围的一切。
突然一名体态丰盈的女子扭捏着身子从一侧朝巫山鹤林走来,打断他们的去路。
那人拿着巾帕的手环过耳垂,搔首弄姿一番,说着在场仅有萧时初听不见的冥语:“这位郎君,衣饰风格各异,品式繁多,挑得小女子眼花缭乱,我瞧着郎君气度不凡,衣品定是不错,不知可否烦请郎君帮小女子挑选新衣?”
面具都掩盖不了她那含情的媚眼如丝般赤裸裸地盯着巫山鹤林,两指捏着他的衣衫不经意地打圈,巫山鹤林难掩嫌弃的眼神,捏开那人一小角袖布,轻咳两声,将身后的萧时初牵到与自己并肩。
随后放开她的手,搂着她那纤腰,侧颜垂眸浅勾笑意望向她。
“你身后怎么还有个人?”那人瞪大双眼仰首质问巫山鹤林。
萧时初似懂非懂的眼神仰首看着他,转眸又瞧见眼前女子似是撒着醋气,萧时初怒瞪着她,宣誓主权,随后使大招,依在巫山鹤林的胸前,右手本是想放于他胸间,巫山鹤林接过紧握着,拇指在其手面上轻轻摩挲,二人摆出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架子。
那女子斜瞥了萧时初一眼,放了句话跺脚转身而去:“你这小娘子倒是有些蛊人的手段,哼。”
巫山鹤林一时没忍住,露齿笑了出来。
萧时初甩开他的手,一拳砸向他胸口,撇嘴怒视示意:“你为何发笑?她是不是骂我了?”即刻卷起袖口,准备朝那人方向走去,巫山鹤林一把拽住气鼓鼓随人理论的萧时初。
之后假意很痛捂着胸口,面目狰狞,直摇头否认,再次捏着她耳垂轻语:“她夸你娇艳,说我有福。”
萧时初狐疑的眼神斜视他,巫山鹤林再次点点头以示肯定。
接着如夫妻般娴熟地牵着她的手继续前行。
这里不单单是买卖成衣的铺子,它与其上楼层混为一谈,什么胭脂水粉、首饰珠宝,搭着那墨气缭绕的石阶便可进出。
巫山鹤林二人随着石阶一层一层逛行,没有发现任何异动。
直至顶楼,巫山鹤林的宽袖中装满了各种各样的胭脂水粉、珠宝等,萧时初的头上插满了各式簪子、流苏,脖子、手腕亦是如此。
正当他们准备下阶折返之时,一道女声将近,“二位这就走了?”
令二人甚是熟悉,闻声放慢了脚步,愣住回眸,一袭牡丹红暗花攒心菊罗锦裙,外披墨紫长袍,香肩裸露,烈焰朱唇,细皙长股,媚态百出。
裙尾长摆置地款款朝他们走来,一颦一笑,迷得旁侧的男郎挪不开眼。
巫山鹤林转首欲带着萧时初下阶,却被那女子随行的侍卫拦住。
三两人为她搬来软榻,随后依坐在上,向身旁人使了个眼色,接着又搬来两把凳子。
“二位请坐。”
继而搬来案桌,置三两株牡丹,一盘葡萄。
那女子一边纤手剥着葡萄,一边侧目视着他们二人,自叫住他们起,巫山鹤林的手就没有松开过萧时初,手里的葡萄猛地一扔,砸向身旁的侍卫:“此等劣果呈上来,是嫌自己的命长了吗?”
侍卫速即蹲下用自己的袍袖轻轻擦拭她沾满果汁的玉手,紧接那女子又如花儿般展现笑语。
见二人杵在原处,再度唤了一声:“两位故友,请坐。”
萧时初踮脚仰首欲开口问巫山鹤林,见她东倒西歪,搂住她的腰歪颈贴在她唇边,她遮唇小声嘟囔道:“师父,她是何人?又为何声称我们为故友?”
巫山鹤林嗓音轻缓:“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之后再与你同说,现今,只管听我说便是,不可惹出事端。”
“好。”
那女子强装镇定,漫不经心说:“二位说何悄悄话,让我也听听?”
巫山鹤林示意萧时初坐下,萧时初依偎在其身旁,蛄蛹他,反手遮面:“师父,那女的好妖娆娇媚啊,她是仙女吗?这装扮倒不像是仙女那般仙气飘飘,(瞪大双眼)她不会是魔女或者妖女吧?”
刚说的话转头就忘,巫山鹤林面如死灰,施法让她闭嘴。
“听话,安静些。”
巫山鹤林瞧着眼前这位妖娆娇媚的女子,陌生如初见,现今她早已不是他认识的傅旖辰。
在他眼中,曾经的傅子宸是个温婉大方、柔情似水的青衣小娘子,是为医治病人、不惜以身试药的医仙,是药王谷谷主最宝贝、最珍爱的孙女,更是他们儿时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