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宁领地瑞瓦城里,有那个女人。
“诺琳祭司,总教会的命令我已送达,也该离开了。”文斯说完,转身对诺琳点了点头,快步走向遗迹出口。
“辛苦了,特使大人。”诺琳恭敬地说。
诺琳跟在文斯身后,只见他越走越快,等出了洞口,几乎是飞跃上黑马的马背,迅速消失在凌晨晦暗的夜幕之下。
文斯按住受伤的肩膀,伏在马背上,任由黑马狂奔。不过,在经过风车湖时,他稍稍放慢速度,看向湖中心,那座雕像在黑夜中仍然散发着清晰凛冽的暗光。
当一人一马奔向沙漠,文斯看着随马蹄踏下而扬起的阵阵细沙,忽然想起他在科里城教会里,因为受伤而昏睡时,所做的那个梦——
那个男孩是谁,还有女人所说的报仇,是什么意思……和他有关吗?文斯甩了下头,试着回忆过去,却什么都没记起来。
范宁领主府邸,三楼边角的雕花窗户,被烛光点亮后,就一直是整栋建筑最亮的地方。窗外宽敞的阳台栏杆上,缀满了绿植和鲜花,即使在暗夜里,枝蔓茎叶也能看清楚。
房间里,堆积成高低不一的文件和书册后,丽兹放下鹅毛笔,打了个哈欠。她站起身,伸个懒腰,就见侍女正端着什么走了进来。
“艾玛,我以为你睡了。”丽兹走到她身边,接过茶杯,看着混合了奶油、蜂蜜和咖啡粉末,飘着白气的热饮,抿了一口。
“丽兹小姐,你让我去打听的事,我已经问清楚了。”艾玛把托盘抱在胸前,小声说。
“唔……目击者吗,怎么说的。”丽兹把喝了一半的咖啡放到桌上,抹了下嘴。
“在小姐你离开之后,领主大人仍然不停地指责乔伊芙祭司,祭司大人就站在那里,没有为自己辩解半句,只是冷冷地看着领主大人。”
“后来,领主大人大概是被她的态度激怒,所以叫人进来,押着祭司大人去了禁闭室。”
“所以,乔伊芙祭司没有反抗?”丽兹疑惑地看着艾玛。
“是,乔伊芙祭司被他们抓住时,几乎摔倒在地,脸色也很苍白,一副生病的样子。”艾玛又说。
“嗯,我记得,乔伊芙祭司在来府里之前,在会堂晕倒了,我看到她的时候,她的气色确实不太好。”丽兹回忆着说,“或许明天,我该去教会一趟了。”
“对了,小姐,因为祭司大人昨晚没有回教会,城里出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谣言,我听说,祭司大人会在明天做出澄清。”
丽兹轻叹一声,她不用想也知道,那些谣言是什么。实际上,这几个月以来,乔伊芙因为预言的事,几次出入范宁府邸,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猜测和不满。
看来明天,她是非去教会不可了。
不过,说起来,之前乔伊芙的预言,从没出现差错,这也是父亲信任她的原因,那为什么这次却失算了……
艾玛已经抱着托盘离开,丽兹喝完整杯咖啡,坐回桌后,翻开又一份文件,看了起来。
天快亮的时候,黛西走到门边,轻轻打开木门。门外,迎接她的是加兰堪比灿烂朝阳的笑脸。
“你不睡了?”黛西面无表情地问。
“嗯,”加兰笑着点头,“你是不是听到我起床出来,所以才过来开门的?”
黛西瞥他一眼,转身往房间里走,“万一你敲门声音太大,会打扰其他人。”
“哎,昨晚你是怎么避开他们搜寻的?”加兰碰了下她的肩膀,问。
“我跳窗,藏到旁边的小巷里。”黛西走到窗边,看着渐渐重新开始热闹起来的城市,“如果你要问,他们为什么没发现这里有我这个人,那就要说一楼接待我们的老人了。”
“他叫尼尔,在他看来,我是猫,不是人。搜寻的士兵们也完全被他误导了。”
加兰轻声笑了起来,见黛西皱眉看他,有点得意又邀功地说:“看吧,我就说那个面具是好东西,幸好我给你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