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完放下碗,上官鸿一脸不快,骂道:“他妈的,不识好歹,给你三分颜色他妈的开起染房了。”
岳渊渟趴在床边剧烈咳了起来,上官鸿心脏一紧,像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死命揪住,那点不快立刻烟消云散,一面拍他的后背一面着急道:“呛着了?我去找医生!”
岳渊渟在倒气的间隙推了他一掌,上官鸿没防备,往后退了几步,又凑上来,关心地急道:“到底怎么了?你不说话我很慌啊!”
岳渊渟的咳嗽停了,身子无力地歪倒在床上,眼尾因刚才的咳嗽而微微发红,眸中蕴着一层朦胧的水雾,没看他一眼就合上了漂亮动人的瞳眸。
“要冷战是吧?老子还不伺候了!看谁熬得过谁?”上官鸿放完狠话,在原地定了定,看岳渊渟仍旧一脸冷漠,转身气冲冲拉开门走了。
——
半个月过去了,二人果真一句话没说过。
上官鹄回去上学,岳渊渟仍旧晚上和周末辅导他功课,不过不是上官鸿亲自接送,而是黄宇接送。
上官鸿铁了心要给他一个教训,每次在拳场和会所熬不住要飞奔回家时就硬生生压下念头,心想:“老子不能先低头,有了这个先例还不被他拿捏了。”
原本日日回家,现在经常夜不归宿。就算回来了,也只是冷着张脸倒头就睡。
哥嫂吵架,弟弟遭殃。
上官鸿的气儿不顺,挑上官鹄和黄宇的刺儿,看他俩哪哪都不顺眼。
上官鹄也是倒霉,在学校里疯跑的时候不小心把墙上的班级公约折腾下来。
周宏一个电话打给岳渊渟。
岳渊渟坐在沙发上教育弟弟时,上官鸿回来了,看上官鹄乖巧地拉着个脸,把他拽到身边问了问。
上官鹄不敢瞒,一五一十地说了。上官鸿仿佛吃了火药桶,一下子炸了,逮着他一顿痛骂。
岳渊渟在他说话时就一脸冷漠地回了房间关了门。
黄宇的日子也过得水深火热,老大一下子比慈禧太后都难伺候,不是嫌酒不好,就是嫌烟不好。
黄宇连忙给他换了一支,身边坐的艳艳自作聪明,点燃一支烟咬在红唇间,倾身凑上去要点上官鸿叼的烟。
这是他们学的花样之一——烟吻。虽没肌肤相贴,但也让人心旌摇曳。
上官鸿向来自己点烟,看他凑过来嫌弃地一把推开,骂道:“贱骨头!懂不懂规矩!”
黄宇连忙拍着他的后背给人顺气:“老大消消气。”
上官鸿冲着他吼道:“你他妈点的什么玩意儿!”
黄宇一愣,心里嘀咕:“不是你亲自点的他吗?”
老大的脸上阴云密布,这话说出来就是火上浇油。黄宇连忙说:“我的错,老大,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值了。”
艳艳坐在地上,满眼是泪地看着发怒的上官鸿,身子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忍不住让人心生怜惜。
“扫兴!”上官鸿毫无怜香惜玉的心,起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翌日,岳渊渟坐在副驾,黄宇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
岳渊渟凉凉地一看他:“有什么话说。”
黄宇“唔”了一声,试探开口:“嫂子,你还生老大气呢?”
岳渊渟纡尊降贵地瞥他一眼,平淡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你说呢?”
“这是生气呢,还是没生气?”黄宇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小心翼翼地给自己老大脸上贴金,“那个,嫂子,老大他知道错了,他就是好面子,他总跟我们说你多好多好,其他人都不如你。老大还说有了你,小鹄的成绩都有起色了。”
岳渊渟“哼”了一声:“你们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吧?”
黄宇尴尬地笑笑:“嫂子,你真是神探。”
“什么神探?他那个人,心里憋不住火,总要发出去,不是对我发,就是对别人发。”岳渊渟目视前方。橙黄色的夕阳斜铺下来,穿过玻璃窗,给他周身笼了一圈柔和的浅金色光晕,平淡道,“前几天他骂了小鹄一顿,小鹄也来找我诉苦。怎么?我就天生命贱?该乖乖低头被他欺辱吗?”
黄宇闭了嘴。
文化人就是文化人,说话一套一套的,他肚子里那点墨水根本说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