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渊渟看了一眼上官鹄。
上官鹄的眼睛又大又黑、炯炯有神,里面全是小心思,怎么看也不像智障。
上官鸿觉得弟弟的成绩着实丢人,试探着问:“渟渟老师,我弟弟这成绩还有救吗?”
岳渊渟放下卷子,笃定道:“只要他好好学习,进步空间非常大。”
上官鸿眼前一亮,身子前倾,道:“我也不求他考第一第二,只要能把他送进一般的高中就行。”
“我尽量,如果您质疑我的教学水平,明天我可以试讲一天。”
“不用,名牌大学出来的,我相信渟渟老师的能力,那我就把这笨蛋弟弟交给您了。”
岳渊渟看了一眼满眼不在乎的笨蛋弟弟:“好。”
二人谈了工资,确定辅导时间和地点,交换联系方式,这场面试才算结束。
上官鹄在一边看着,眼珠滴溜溜转,总觉得他哥对这个大学生好的过了头,有点…迫不及待?他看见他哥的眼神,对,就是迫不及待来家里辅导自己的感觉。
二人站起来,上官鸿伸出手,岳渊渟礼节性地握了一下。
“以后我弟弟就拜托渟渟老师了。”
“我尽力而为。”岳渊渟抽手没抽出来,发现上官鸿握得紧,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的大拇指在小幅度地摩挲自己的皮肤。
上官鸿浑然不觉,看着上官鹄教育他:“以后好好听渟渟老师的话,找了个白天鹅似的老师来教你,再学不好,老子打断你的腿。”
上官鹄应付道:“知道了。”
岳渊渟用力一抽,手得到解放。上官鸿尴尬笑笑,眼中却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忘了还和渟渟老师握着手呢,渟渟老师别见怪。”
岳渊渟保持的礼貌笑意尽数褪去,嘴角扯了扯:“没事儿。”
上官鸿盯着岳渊渟白皙秀气的脸:“那渟渟老师再见。”
“再见。”
——
看着这一大一小离开,老板娘端着托盘从后厨出来,问他:“谈的咋样?”
岳渊渟放松下来,舒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杜姨,这人咋问你的?”
杜姨在他对面坐下,把托盘放到他面前,道:“这人中午来吃饭,看见前台的纸,问谁接家教,我就跟他说了。谈成了吗?”
岳渊渟点点头:“他弟弟成绩差了点,周一到周五晚上、周末全天辅导,以后我就不能来您这儿兼职了。”
“那行,辅导孩子写作业总比来我这儿轻松。”
那可不一定。岳渊渟心道。
杜姨站起来往前台走:“我把工钱给你结了,你先把这两个汉堡吃了。”
“谢谢杜姨。”岳渊渟拿过汉堡吃了一口,回想上官鸿的眼神,心中升起一股想逃的冲动。
他的目光太凶,像看见猎物的野兽,透着势在必得的决心,如果不是他给的钱极大的高于一般的家教工资,这个活他不会接。
岳渊渟心想:“但愿我以貌取人了。”
杜姨算好工资,递给他,叮嘱道:“我看那家长面相凶恶,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你少跟他打交道。”
“我知道。”岳渊渟舔了一下嘴唇,心中嘀咕,“如果不看那张吓人的脸,这人的身材真让人羡慕,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
——
行走的荷尔蒙二十二岁,净身高一米九,留着一头狼尾发,五官浓烈锋利,面相凶狠,看人时带着漫不经心的玩味和隐藏的杀气。此时十月过半,人人都穿厚厚的长袖衫,他只套了一件无袖黑色贴身背心,完美结实的倒三角身材被布料勾勒得清清楚楚,两条大长腿包裹在黑色牛仔裤里,暴露在外的肌肉紧绷悍利,每一处都在散发“别惹老子”的警告。
此时上官鸿开车载着笨蛋弟弟回家,心情颇为愉悦地轻声哼歌。
上官鹄仔细辨了辨,是首情歌。他抱着书包,看了一眼他哥,不满道:“哥,那姓岳的还在上大学,他会教书吗?”
上官鸿脸色一凛,呼了那毛茸茸的脑袋一巴掌:“懂不懂礼貌,叫`老师`,再叫人`姓岳的`我他妈打断你的腿。”
上官鹄被这一巴掌呼得东倒西歪,好不容易坐正,气哼哼道:“刚才你一口一个`渟渟老师`叫得那个亲热,恨不得让人下午就来家辅导我。”
趁着红灯的间隙,上官鸿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又给了他脑袋一巴掌:“你得叫`老师`,没大没小、不懂规矩。一上午给你找了三个辅导班,不是嫌人这个就嫌人那个,你以为你是皇上啊,什么都顺着自己来。”上官鸿想到白天鹅,嘴角一弯,瞬间收回,叼着燃了一半的烟,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按着他的头顶,强迫他看向自己,“渟渟老师漂亮年轻,学问也大,这样的你不想要你他妈还想要什么样的?”
上官鹄抓着他哥的手腕,想把自己的脑袋解救出来,可他哥力气极大,他根本撼动不了,嘴上不输:“我想要?我看你想要,刚才你那眼神恨不得把人衣服扒了,随随便便就让他来家教我,还开那么高的工资。”
“你小子能耐了,毛都没长齐就学这些下三滥的玩意儿。再说这种话,老子噶了你的淡。”
上官鸿动怒了,用了点劲。
“你真无情,我可是你亲弟弟。疼疼疼……”上官鹄都快窝到车座底下去了,连连求饶才得解脱。
上官鹄忿忿地瞥了他哥一眼,恰恰看见他哥舔了下嘴唇、笑得春意盎然。
上官鹄鄙夷地撇撇嘴,心里暗骂:“老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