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所以,”佑莉侧过头,“你也是在这里看我会不会着凉?”
“没有那回事,我才不在意你会不会受凉。”鹿珊摆摆手,“我只是想看看我们尊贵的苏瑟‘侍女长’不处理公事,不关心建造,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可惜她话中所指的另一人丝毫不理会她的责备,只是安静地看着凯洛特。
“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不是吗?”苏瑟微笑。
鹿珊“哼”了一声,也不顶嘴了。
佑莉的视线又飘到最后那人。在场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什么都不解释的人身上。
凯洛特一脸无辜,不怕冷似的露着两条胳膊。
半晌之后,她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应该接一句话。
凯洛特:“原本准备在日落之前叫醒你。”
佑莉:“可是现在没有日落。”
凯洛特:“所以不用叫醒你了。”
好神奇的逻辑,好神奇的一个人。
佑莉把外套塞回她手里,冷静下来之后,她更觉得自己打了个盹,醒来过后身边多了三名观众这事让她很难堪。
这一层一层套着的食物链好像让自己变成一只睡在熊窝里的兔子,稍有不慎就会死掉。
没有安全感。
佑莉“噌”地一下站起来,挥舞双手让她们散开:“好啦好啦走啦!不要都挤在这里!”
鹿珊还在添油加醋:“其实我本来还想看看你要睡多久才会醒,没想到还会打呼说梦话。”
佑莉捂住耳朵,在内心无声尖叫。
还好在她真的尖叫出来之前,鹿珊得到了苏瑟的制裁。
佑莉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只是回过神来,鹿珊已经被凯洛特擒住双手,压送着朝另一边走去。
苏瑟微笑目送她们离开,她告诉佑莉,鹿珊今晚上的晚饭没了,最多给她两块面包。
不管她是否真的会这么做,佑莉的心里都松快多了。
她悄悄走到苏瑟身边。
佑莉在对方关切的目光下问:“我真的打呼说梦话了?”
苏瑟哭笑不得:“没有这回事,这是她编的谎话。”
佑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天啊,我真的以为你们听见了都不叫醒我。”佑莉抱怨道,“那就真的太过分了!”
“你睡觉很安静。”
苏瑟没告诉她,虽然没有梦话,但是还是能听见“呼噜呼噜”的很小的声音。
在场三人的耳朵都很灵敏,这动静谁的耳朵都没瞒过。
苏瑟看佑莉低着头,还以为她在为这件事难堪。过了会儿,她的衣袖被佑莉拽住。
朝下拉了拉。
“怎么了?”
“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佑莉让她俯下身子来,“是有关镇子上的。”
“准确说,这事和布涂娜有关。”
……
佑莉将她对失踪一事的担忧告诉了苏瑟。
她问,“这样的人很多吗?”
苏瑟意外地沉默一会儿,她想了想,决定对佑莉说实话。
“有一些。”她说,“你也知道为了选拔骑士,原本留在镇上的鹿珊被换了过来。帕茜认为自己的经验更足,也是目前山下唯一能代表家族的骑士。这是不得已的选择。”
“帕茜到镇上后,新得到的情报很少,她对此也有点头疼。这些人行踪不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在我们下山之前就已经失去了踪迹。”
“即使再在镇子里调查,也只得到一些似是而非的信息。”
苏瑟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和凯洛特单方面斗嘴的鹿珊:“事实上,要不是鹿珊骑士将她所知道的所有信息都提前汇总好,我们完全无从下手。”
佑莉怔怔地看着她,她好像有点明白果妮为何会觉得无力。
她也一直是这样。
即便担心,自己也做不了任何的事。
家族以外的其他人总是会认为,只要是贵族就拥有很多东西。
权利、金钱,仆从。
但实情总是和他们想象得有很大差距。
佑莉来到什诺特之后还没有挨过饿,赫碧昂和玛丽将她照顾得很好,衣服也都是宅邸里的裁缝亲手缝制的。但即便如此,拉普托尔也说不上是真正的贵族,特别是如今的拉普托尔。
这一点,从信尼尔来的玛丽体会最深。
“如果人手足够,把附近可疑的点全部搜查一遍也不是难事,那样大概很快就会有下落。”苏瑟撑着膝盖,颇有些遗憾道,“但我们没有这种能力。”
她看见佑莉伤心的表情,有些好笑道:“但现状也不像我们最开始预测的那样困难。”
佑莉抬起脑袋:“你的意思是?”
“再过两天,帕茜会回庄园一次,到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了。而且,你也能亲自问她。”苏瑟朝她眨眨眼,“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先进屋子,去享用果妮精心烘焙的糕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