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谈起南域,就不得不提及她如今的主人:赫翠亚新兴的家族,以一己之力抗衡其他贵族,逐渐成为如今南部最为权贵的,那赫那斯。
凯洛特记得这名字,它无数次在自己的耳边响起,要提醒她就是这东西想统治黄金之乡,就是它想要进犯这片土地。
一个冠以那赫那斯之名的人如今正在这个家族。
玛丽·朵莱尼,与那赫那斯家联姻,成为他们异军突起的最后一股助力、也是最重要的助力的人。
可以说,没有玛丽·朵莱尼,就没有现在的那赫那斯,但站在外人的立场上,朵莱尼家族实属是走了狗屎运。
她们碰到了正在成长期,需要帮助的那赫那斯,正巧手里有那赫那斯需要的武器线,正好与对方合作,正好——女儿嫁去了那赫那斯。
他们成了牢不可摧的同盟。
如今的帕图西亚并没有贵族,也很难再诞生一个家族来管理。对玛丽来说,只有一条路能够让她的利益最大化。
那就是与最可能统治帕图西亚的家族结盟。
为此,她不惜以自己做局,把棋盘摆在明面上,大大方方地告诉拉普托尔,我要帕图西亚带来的利益。
一系列的人事物交杂在一起,让凯洛特心生烦躁,她认为今年的什诺特很难度过一个安稳的夏天。
三个月。
这三个月是既对战士的训练,也是一场试探。
在此之后雪季再临,什诺特虽会过得更困难,但也能多一段时间喘息。
“哈……”凯洛特叹了口气。
还是希望时间过得稍微快一点,这样才能早日拿下家族骑士的身份。那样她才能安心。
*
“……小姐……”
“…小姐!”
佑莉睡得正香,被苏瑟从梦中摇醒,她揉着眼睛,正想抱怨,忽然被一道阳光照到眼睛。
灿烂的、金色的,很久没有洒到屋子里的阳光,将她的困意一下驱散掉了。
哇……
她在心里小小地感叹一声。
云散开了。
“小姐!”苏瑟站在床边,正在系窗帘的绳结,“快来看!”
她看上去比佑莉兴奋很多,也难怪,苏瑟几乎是好几年没有下过山,即使到了丰水期,侍女们也很难像骑士那样在报备后就可以去山里“冒险”。
她们待在山里的时间比佑莉长得多,山下的风景虽然不敌山顶,但暖意比这里来得更简单。
佑莉十分理解她的心情,太阳把最简单的热量传递给人和植物,所有的一切都会在阳光下舒展。
佑莉赤着脚跑出去,轻轻地碰到玻璃上。
山际线之外就是天空,无穷无尽的天空。她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种风景,每一次都会觉得熟悉。
熟悉过后又感到非常难过,非常……痛惜。
这又是因为什么呢。
“苏瑟,”她把酸涩的鼻音盖住,转头笑着问,“你会不会陪我下山?”
苏瑟愣了一下,她刚整理好窗帘,正准备给佑莉拿外套、铺床,被她这么一问,呆在原地想了一会儿。
苏瑟:“玛丽小姐会跟您一起去吗?”
佑莉摇头:“玛丽要呆在这里,处理公务。”
苏瑟:“赫碧昂大人呢?”
佑莉:“应该也留在这里。”
苏瑟皱着眉头想了很久,犹豫片刻,正想说,将机会留给其他的侍从。
又听见佑莉说:“其他侍女我都没有问。”
佑莉补上最后一句话:“果妮应该会跟着我一起去。”
“我去。”苏瑟立马站直了身体,“我一定会去的。”
佑莉:“下山了就要负责骑士选拔的。”
“这和我应该没多大关系,我的任务就是照顾小姐而已。”苏瑟马上说,“果妮为什么要一起?”
“她会做好吃的饼干,而且,她现在负责带我识字。”
苏瑟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其实我也可以……”
佑莉瑶瑶头:“这是玛丽交给她的工作。”
“我知道了。”苏瑟轻叹一声,“我会尽快收拾您的行李。”
“好。”佑莉的手碰在玻璃上,她侧着头,好像在听什么的声音。
“苏瑟。”
“嗯?”
佑莉突然笑起来,像是抓到什么好玩的玩具一般,“你看。”
在视线勉强能抵达的土地上,太阳好像将表面的雪晒化了。它们像糖浆一样流开,在这逐渐露出本来面目的世界里,她们的骑士就像地里长出的蚂蚁。
“你说,帕茜的头发会不会化掉?”
苏瑟听到她的说法,还认真思考了一番:“她那头发直到老死都会是这个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