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凯洛特的骑士之路也并不顺利。
她几乎是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了,帕茜问她,如果你真的要离开这里,你会去哪里?
“我不知道。”她回答,“或许沿着这座山脉,翻到山的另一边去。”
帕茜有些惊奇地看过去:“你要去枫琴?”
凯洛特疑惑道:“枫琴是哪儿?”
“喏。”帕茜伸出手,往她所说的山的另一面指,“那边就是枫琴。”
凯洛特朝她手指向的方向看去,一片白茫茫的雪好像要化,但那片雪原一直是这样。
在她短暂的记忆中,好像从来没有变过。
“去了就是死。”有人说,“那里已经变成这样的地方了。”
帕茜以为她听了这话会害怕,没想到凯洛特反而没有什么反应。
好吧。
帕茜叹了口气,“如果这里剩下两天给你,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
这种问题对她来说太过奢侈,应该说,留在拉普托尔的这段时间就像是虚幻的梦境。而梦中的时间一向过得很快。
凯洛特很少拥有自己的时间,在她为数不多能够自由活动的时候,她总是在想怎么逃走,怎么活命。
而现在,她居然有时间来想,剩下的两天要怎么度过。
“如果可以的话。”
想多看两眼佑莉。
——“所以,你们这两位偷懒的骑士、就这样把我晾在一边吗?”
她的声音飘在快要停息的风中,让凯洛特险些以为这是一场梦。
凯洛特很少在她脸上看见这种接近高傲的表情,明明眼角都好像哭过,有点发红,却还摆正脸,让自己看起来对所有事都应对自如。
“你在看什么,”那位小姐皱眉,“表情好奇怪。”
诞生在白日的幻境看起来总是像这样。美好,惑人,带着一些让人无法相信的圣洁,以为这是神迹。
后来冷静下来,凯洛特才发现这不是幻境。
佑莉确实在她面前。
她一脸无语鄙夷地看着凯洛特,好像在说——不,她真的在说,“就你这样还想留在拉普托尔家当骑士啊?”
凯洛特把剑收起来,似乎是完全没有受到这句话的影响,就在帕茜都以为,她要因为佑莉的口不择言生气时,这位平时看上去就十分冷酷不近人情的预备骑士反而神情软和了下来。
变脸快得令带教的帕茜都惊奇。
凯洛特:“你怎么有空过来这里了?”
“因为我的老师被训了。”佑莉叹气,在这两个人面前换了个说法。
佑莉:“赫碧昂身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今天一大早就在我的书房面前生气。我还想说过来问问帕茜,是不是出门打猎的时候撞见了什么东西,惹得她不开心。”
帕茜指了下自己:“啊?我?”
佑莉点头:“上次出去,她不就是和你一起的吗?”
帕茜挠挠头:“我也不是能一直当赫碧昂大人的护卫的,一般是由埃格尼斯队长来。”
虽然队长骑术不好,但现在不是暴风雪时期了。这段时间她的骑术完全能应付外出,护卫工作还是交给埃格尼斯担任的。
而且赫碧昂身边也有她们见不到的亲卫,或者说隐藏起来的暗卫?
帕茜知道她们的存在,只是很久没有见过这些人。
佑莉沉默片刻:“我没胆子找她。”
帕茜表示理解。不是谁都有胆量和那位看上去脾气很坏、心情就差的大骑士说话。
佑莉话锋一转:“她回来了吗?”
帕茜摇头:“没有,但是赫碧昂大人返程是肯定会有一位骑士随行,虽然会比大人晚上一些。”
但不可能让她独自穿越风雪。
“那骑士说什么了吗?下山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帕茜回忆片刻:“现在风雪渐小,要不了多久,丰水期就回到。赫碧昂大人今日本来是打算去镇里,半路却又遇到一只车队。”
佑莉把这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心道,是又“杀”了一只车队吧。
赫碧昂向来对闯入塞拉山又不交拜帖的商队没什么好脸色。他们一般干的都不是什么干净的活路,又犯了拉普托尔家对外立下的禁忌。
这山对外部是禁山,枫琴也是禁区。
但还是有被利益驱使的好事之徒每年都有这么一段时间,不怕死也不怕事。
有这下场,也怪他们自己时运不济。
不过赫碧昂也不是每次都会像今日这样处理,她虽然会有些小脾气,但日常还是表现得很像一位仁慈的“贵族”。上次送回来一只凯洛特,这次除了铠甲上的血,什么都没带回家里。
不过,除了随行骑士,跟随她一起下山的其余骑士们都还没有回来。
她大概不是因为路过的商队折返,反而像是发现了什么,所以要快点回到家里。
这一点让佑莉有些紧张。
况且,最近进到山里来的车辆越来越多,佑莉察觉有什么正在暗中发酵。但她想不明白关键。
“这件事就到这里,如果有其他人问起来,先别说我找过你。”佑莉顿了顿,“你今天看到果妮没有?”
帕茜看上去毫不知情,她只说,“果妮不应该早上在和你上课吗?”
她果然不知道。玛丽在自己的屋子里,现在只有果妮不知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