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罗大夫,谢谢大夫给我朋友医治,沈明朗。”
看样子是来赶路的,罗越看着沈明朗。
沈明朗拿了一个新杯子,倒了一杯酒递到了罗越面前。
罗越拿起杯子,沈明朗拿起手里的酒杯跟罗越碰了一下。
一杯热酒下肚,沈明朗观察面前的人。
“请问小兄弟上山还是下山啊?”
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罗越喝完两杯酒便没有再碰杯子了,“下山。”
沈明朗夹了一块牛肉放到他的盘中,“兄弟从哪里来的啊?”
赶路有些累了,牛肉下肚,罗越表情这才有了些变化,“这与你何干?”
“问问嘛。”
罗越毕竟是军医,即使他已经向冉毕安请辞,他也不可能与外人攀谈他的身份。
“外出行医,准备回乡。”
这么严谨。
沈明朗见人油盐不进,视线再一次落到了罗越刚才拿的药囊上。
那药囊沈明朗见过,有一次自己高烧不退,烧得整个身子都红透了,沈程瑞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一位大夫。
用了些古早的方法就给治好了。
沈程瑞常年忧心国事,房中四处可见这个东西,用来安神。
要说这种东西并没什么稀奇的。
但那药囊上面两面精绣荷花,确是引起了注意。
这条路往上走就是边北,此人定是从边北而来。
然而现在战火四起,就算有人在这一段游玩,也不会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况且是位医士。
“……”
“……”
沈明朗避开冉北的眼光又扭头看向罗越,“罗大夫四处行医,可曾碰见过冉将军的军队?”
罗越神色微顿,立马回复如常,“嗯。”
罗越:“冉家军护城,有什么可稀奇的。”
“是哦,但是听闻冉将军杀了副将,叛变了呐……”
哐当,冉北打翻了杯子,“沈明朗,你胡说什么!”
罗越看了冉北一眼,方才的疑问更深了。
沈明朗没有理会冉北,只是笑嘻嘻地看着罗越。
过了一阵,罗越仰着头,视线微微向下,他再次看着沈明朗,“冉毕安不会造反!”
他的语气异常坚定,沈明朗换了个姿势,挑了一下眉,“哦?那可不一定了。”
意料之中,罗越朝他靠近了些,牙齿咬的很紧又松开,“就算天下大乱,冉毕安也不会造反。”
他一说完,桌上的人都看着他没有说话。
罗越其实早就料到沈明朗的意图,“沈明朗,你和当朝姓沈的一个姓氏,穿着锦衣华服却往这处赶,怎么?常安帝派你来灭口的?”
他说话相当不客气,直言皇帝的名讳,显然是对皇帝早就不满。
边北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得到了那边才能知道了。
沈明朗没有多言。
罗越冷哼一声,“你们这一车小弱病残,到了边关可能命都没有了,常年在城里住,怎么知道战争的险恶。”
“那你为何离开?”沈明朗看着他,“大夫既然如此大义,为何往山下赶。”
罗越冷哼一声,“你管我?”
窗外雨停了,空气中带着几分潮湿,罗越没有犹豫地起身,转身离开了。
走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冉北,“朝廷的军粮还有多久到,怎么是你们而不是江平?”
沈明朗没有回答他的话,“冉将军可好?”
“好?”罗越嘲讽地蔑了他一眼,“若是要的物资还不到,我看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罗越走后,冉北起身,直直地站到沈明朗面前,他质问道:“我们不是去找江平,是去找我兄长的。”
沈明朗看了一眼阿书,语气变得有几分深沉,“嗯。”
冉北相当生气,“为何不一同去!”
左右都是人,沈明朗不方便说。
阿书伸手拦着冉北。
“阿书哥哥你拦我!”
阿书跟着站起来:看来冉将军那边的情况不太好,朝廷派出的物资很慢,我怕……
“不用怕,”沈明朗说:“我想到一个人。”
阿书/冉北:“谁!?”
“萧三,”沈明朗说:“边北以南,就是三皇子外公的地盘,那里物资丰厚,我们大可看他肯不肯帮这个忙。”
阿书:这怎能……
沈明朗沉默片刻,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牌。
冉北:“这是……”
“这是萧祁明在出发前给我的,”沈明朗目光坚毅,“希望冉大哥能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