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熏香让人沉迷,帘内的人睡得安实。脖颈修长,翻身得时候把被子踢开一脚。
门外得小二准备上前端水,沈明朗伸手一挡,“晚些我叫你。”
“等一下。”
小二打量门外的两个人,鞠了个躬准备退下,又被人拦住。
阿书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打了个手语:你把东西拿进去吧,不要惊扰他。
小二:“啊,哦。”
“我想我们需要找个地方谈一下。”沈明朗见人进去又出来才对面前的人说。
他的眉眼锐利,没有平时吊儿郎当那副模样。
阿书早有所感,伸手做了个收拾,两人便一同下楼。
晚间天气干冷,两人穿过院子,避开兵人休息的地方,走到不起眼的街道。
这处的茶摊已经收了进去,只留下几个石凳和一残破的木桌。沈明朗长腿一迈先坐了下来。
阿书抚开衣摆,与他对坐。
“你真的不会说话?”沈明朗长枪直入。
事到如今,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阿书面色怔定,点了一下头。
“是生来就不会,还是……”
阿书:我自己毒哑的。
沈明朗震惊地看向他。
阿书是冉北的伴读,不管冉阙当初什么原因把他救下,终究是前朝的一个隐患,如果皇帝咬以此做文章,那么冉家便是死路一条。
但只要阿书不说,那么就没有人可以知道。尹家世代无人患有此疾,若非人走漏风声,没人会怀疑到这一哑巴头上,况且,冉阙是如此谨慎。
“你为何行刺我?”沈明朗把手中的东西摔到对方身上,纵未成年,但他的气场是如此之大。
他看着面前丝毫没有惧色的人。
两人针锋相对时,便感受对方气场。阿书,文人的气场来自于自己的博学与底气,和沈明朗与生俱来的硬朗是截然不同的。
只见阿书不紧不慢地拿起丢过来的布块揣进了怀里,他并没有被拆穿的恐惧,同时也没有其它情绪。
沈明朗觉得,如果面前的人会说话,那么一定是超凡的温润与偏偏然。
心底莫名有些可惜。
阿书站起来:因为你是沈程瑞之子。
“……”沈明朗看向他,“你怕我父亲?”
“不是怕。”
刷——
沈明朗侧身一躲,猛地站了起来。
阿书收回劈向对方的手,用怀里的帕子擦了擦手。
沈明朗瞪向他,迅速与他拉开距离,“你是恨我父亲,可我父亲也为文臣,大多身不由己。”
瞬间,阿书的眼光变成了锐利,沈明朗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恨。
那像是一把刀子。
阿书:那又能光明磊落到何种地步?
沈明朗一瞬间的怔愣。
阿书继续,沈明朗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光盈。
阿书:逼迫人换下青衫,换上一抹鸦青?
沈明朗说不出话,纵然形式不同,他却能感受到他强烈的悲伤。
知道悲从何处来,所以更加悲伤。
在他的淡漠之中,阿书猛地抬起头,之前的情绪被他一扫而光,他又换回了那处变不惊的样子。
【世子为何接近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