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庭翻到电路基本概念那页,跃跃欲试:“听您的,让我们愉快地交流学术问题吧!”
艾馥依听不下去了,索性正大光明打开手机视频软件开始看偶像剧。
季萍沉默了一下:“……你咋不讲马克思呢?”
沈之庭没听出话语中的阴阳,老实巴交回答:“我一毕业就把思政书卖了。要不您通知蒋小姐带一本,她肯定有。”
季萍被噎得无话可说。
算了,你这木头楞子就跟狗好好过吧。
“妈,你去哪?”沈之庭还在担忧接下去怎么聊,压根没看出老母亲不想管他。
季萍不是很想看到这糟心玩意,她准备跑路:“我手机没电了,去你屋里充会电,顺便给你换个厚实的棉被。”
相亲什么的,她实在是不想管了,爱谁谁吧。
她要去铺床冷静会。
客厅只空荡荡剩下两人。
艾馥依从沈之庭外套里摸出一个户口本,陷入沉思。
沈之庭明天去相亲,应该会被对面姑娘拉黑吧?
……
北风哐哐打着窗户。
沈之庭没穿外衣,准备回卧室拿一套。于是他知会艾馥依:“我先回屋,马上就回来。”
得到艾馥依回应后,他就向卧室方向走去。
越靠近卧室,沈之庭越感觉寒气逼人。他没由来打了个冷战。
走到卧室门口,里面响起一阵尖锐的爆鸣:“沈之庭,赶紧给我死进来!”
这动静之大,诱得楼下的艾馥依赶紧扔了热水袋,跑上楼去看热闹。
季萍倚在人体工学椅上,食指有节奏地叩击桌面。伴随每一声敲击,凝结的空气就多释放一丝紧张。
桌上,正静静躺着一个粉色的正方形铝箔袋,无声地传达着不满的控诉。
哦豁,自己凑单买的避孕套被发现了。
艾馥依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之庭躲在门外,用眼神示意两米开外的艾馥依进去熄火。
当初他也看到了这个避孕套,想着以后没准能用上,就顺手放进床头柜。
他仰起脸。
他恨呐。
当初为什么不把这东西丢掉。
艾馥依朝季萍所在的方向努努嘴,又指了指自己,意思很明显。
我可不想往撞枪口。
沈之庭哀怨看了艾馥依一眼。
你惹下的祸事,没道理让我来背锅哇。
一时间,寂静无比。
沈之庭又偷瞄季萍一眼,看到老母亲铁青着脸,眼神锐利紧盯门口。
这感觉很熟悉,让他回忆起大学里老师点名提问的恐惧。
他捉住艾馥依,带她一起硬着头皮闯进门:“妈,怎么了?这么着急我还以为卧室起火了。”
“呵、呵呵呵……”
这么蹩脚的搭讪方式他沈之庭是用哪个脚趾想出来的?
季萍还在生闷气,一点就爆:“说说吧,你柜子里的东西怎么回事?不会是买着自个儿玩吧?”她把一个粉色的小包装朝沈之庭身上甩,“给你五秒,别给我瞎编。”
沈之庭满脸真诚:“我说凑单买的您信吗?”
说罢朝季萍丢了一个艾馥依,企图萌混过关。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艾馥依抬头看神色尤其糟糕的季萍,脑里自动生成上百种死法。
她装作很忙的样子,一秒八百个假动作,伺机脱身。
人、人类应该不咬狗吧?
季萍脸上大写的不信。她把脸埋进一大团黑色的毛茸茸里,啧了一声:“哦?那你倒是说说买什么东西凑单的。”
沈之庭沉默。要说是买卸妆水凑单,可就越描越黑。
其一,他不化妆。
其二,如果说是送季萍的礼物,怎么可能就送小样。
其三,九块九的卸妆水已经用掉了。
好没天理,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
沈之庭大脑飞速运转,突然灵光一闪:“其实这是吃炸鸡用剩下的手套。”
“沈同志,你当我傻吗?”季萍捡起地上的粉色包装袋,反复揉搓后威胁,“我要不给你再叫个鸡,你用里面的东西吃给街坊领居看看?”
沈之庭当场噎住。
我滴娘,您不会怀疑我□□去了吧?
“别呀妈。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沈之庭为证清白,开始瞎编,“其实我有女朋友,这个东西就是那个用的。”
沈之庭想努力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脸却红得像冬日的寒梅。
季萍不好糊弄,她追问:“那你怎么骗我说没对象?白天还去相亲。”
沈之庭故作忧心:“我女朋友还在A大上学,不想让父母知道她谈恋爱了。所以才让我瞒着所有人,怕泄露风声。”
季萍一下子就进入母慈子孝的环节,拉着沈之庭坐下:“那姑娘叫什么名字?放心,我又不认识她父母。”
卧室开窗通着风,沈之庭却急得满头大汗。
张三李四?王五赵六?
啊啊啊,我女朋友到底叫什么名字?
他眼睛瞟到一旁吃瓜的艾馥依,急中生智:“对!她叫艾馥依!”
“我看你魔怔了吧?拿一条狗的名字就想糊弄老娘?”季萍熟练地从衣柜里抽出晾衣架,“我还没老年痴呆!”
“妈,你误会了,我女朋友叫艾馥依。艾草的艾,馥郁的馥,依恋的依。”沈之庭谎话越说越顺口,“狗狗叫F1,就是特意用我女朋友谐音取的名字。”
艾馥依吓得从椅子上滚下来。
啊?我是沈之庭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