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岚大发慈悲允许许焹出去走走。

刚走出别墅，外头明媚的阳光打在脸上，有些日子没见过光的眼睛还适应不过来，下意识用手格挡，兴许是因为受伤太严重，脸色一直好不过来，白的可怖。

“许哥。”身旁保镖微微颔首。许焹没说话，等与两人擦肩而过后幽幽开口：

“叫我江哥。”

“江哥。”

许焹肩上披着大衣，有些厚重，不过对他来说正正好。

黑车内暖气开的很足，像是有人提前交代过，许焹并不想深究，在没必要的事情上花费脑力是很不值当的。

车穿过隧道，开到了工厂，在大门口，保镖下车给他开了门，许焹从善如流一脚迈下车，不过这种地方还是让他隐隐感到不安，手放在胸前摸了摸藏在衣服里的那条项链，许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这个习惯。

隔着老远就能听见工厂内的声音，许焹直直走向最后的那间，那里站着一排“员工”。

“江哥。”

“江哥。”

……

所有人低着头不敢直视，只有一个姑娘敢偷偷瞟几眼，他察觉到视线望去，那姑娘一愣，瞳孔猛缩，许焹则是没有表现。

“回去工作。”

闻言，所有人松了一口气，那姑娘站起来，胸前挂着的工牌上写着“张月晴”三个字。

“江哥，老大让我们带您去交货。”

“让我去不怕报给警察？”

“老大说让我们带您重新熟悉一下，以后行动起来方便。”

“……呵。”

许焹感到头发变的扎眼，随手一掀，过了会发现没什么用，开口道：

“去帮我找根皮筋。”

“是。”

身后人走光了，许焹回头望向大门，那是阳光所能照射到的地方，他见不了光，他怕光，怕光能把他灼伤，门檐将世界分割，谁又能真正理解那些晦涩难懂的情绪。思绪万千翻涌。

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江哥，您要的皮筋。”

保镖递上一根黑色的皮筋，许焹接过，在发尾扎了个小啾。

“江哥，老大找您去一厂。”

“嗯，带路。”

——

路岚穿着修身黑西装，鼻梁上架着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第一眼让人以为是什么富家公子，熟悉后才会知道他烂进骨子里的阴险。

“老大，江哥来了。”

“嗯？江哥？”

路岚放下手上文件转过身，对上许焹那双没什么感情的眼睛时愣了神。

“陵。”

“好恶心啊～”凡林坐在真皮沙发上，手端着咖啡点评道。路岚回过神，撇头一笑，一手撩开外套伸向后腰，向着沙发走去，一膝盖跪在凡林身侧，另一只手撑在沙发靠背上，把凡林整个人困在身下。

咔哒

上了膛的手枪抵在凡林的额头，路岚微笑着开口，尽管这有些瘆人：“再多说一句我不介意在这把你蹦了。”

凡林临摹着他的脸，抬手把枪拉了下来，放在唇边，又张嘴咬住冰冷的枪管，脸上写着两个大字“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