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深擦了擦嘴角，悄悄在宋乾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大喊了声：“去吧皮卡丘！”

被推出去的宋乾刚好跌在不远处许焹的身上，后者闷哼一声，和前者一起倒在了地上，楚深假惺惺跑过去扶起两人，许焹躲开他伸来的手。

“哎呀，宋乾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有事啊！”

“那这位……”楚深停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这位同志有没有事啊？”

许焹拍拍灰尘，拽挺被拉乱的衬衣，对两人的行为视若无睹，径直朝绿化带走，虽然有在刻意隐藏，但还是可以发现许焹走的一瘸一拐。

楚深“切”一声也走过去，和许焹并肩而立，时不时偷偷看几眼，但不论什么时候看，他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熟人更是拱开的表情，正当楚深心思飘到十万八千里外的时候，程副支队吩咐所有人去搜集剩下的尸块，人手一个证物袋，在数十公里的高架桥开始寻找。

至于为什么来的是副队而不是队长，因为队长在不久前飞去另一个城市开会了，说是在申请并案处理，不过到底是因为什么也只有头上那几个能知道了。

楚深在周围的草丛里随便扒拉几下，结果刚往前迈一步就踩到了什么东西。

不是吧，这就中奖了？！

楚深小心翼翼移开脚，一截血淋淋的断指赫然出现，“嘶。”楚深倒吸一口凉气，带上手套，用两根手指把它丢进了证物袋，楚深隔着袋子开始观察：从断指较为平整的切面来看，作案工具大概是刀具，在过程中看起来被害人没有反抗，应该是凉透了吧，手指左侧有老茧，而且手指比较修长，是中指吧？

楚深伸出自己的手做比对。

“楚深！干什么呢！”宋乾送后拍了下楚深的背，后者侧身露出了证物袋里的一截手指，前者又“哇”的一声吐了。

“……”

一旁传来细小的声音，楚深蹑手蹑脚地扒开枝条，透过缝隙看见了许焹低头寻找尸块的样子，刚吐过不久的脸色苍白，在夜晚更加瘆人，他抬头不知看见什么，眯眼瞧着。

所有人找到的残肢断臂勉勉强强凑成了除头以外的一个“人”，程副支队问道：“头在哪？！”

底下没人回答，从边上传来一道细小的声音：“在这里！”

许焹捂着嘴，看那架势，好似要再吐一回，程副支队让他指路，许焹弯腰又是猛的一口酸水：“在那棵树和草丛之间……”

所有人跟着程副支队一起走了过去，眼前的一幕堪称能让在场实习警牢记一生，在许焹说的位置上，有一颗眼眶空洞，脑浆迸裂糊了满脸的头颅，跟在副支队身后的一众实习警看见惨烈头颅的一刻，全都像许焹那般吐了出来，像是被吸干了阳气……

等结束现场勘查已经是大概凌晨四、五点，太阳也有升起的迹象，许焹拖着“随时碰一下就能倒下讹你”的身体走出了公安局的大门，走进一辆黑色的科尼赛克Jesko Absolut。

驾驶座上的男人从衣服里掏出个三明治：“吃吧。”

许焹有些颤巍地接过，张嘴咬一口，楚琛一脚油门冲了出去，只留下两条细红的痕迹消失在黑暗中，许焹脑子浑浊又咬了几口，就沉沉睡去，留下只吃了一半的食物。

车程约三十分钟，待车停在车库，楚琛从许焹手里拿出仅剩一半的三明治，三两口吃完，绕到另一边车门，将他抱下车。

大平层中灯光如昼，暖黄的光给清冷的房子添了几分暖意，楚琛抱着许焹，把他放回房间盖上被子，自己又去客厅给许焹准备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