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拧开递给她。
这一幕那么熟悉,仿佛又看见那个在操场上递水的少年。
“你还记不记得,当时运动会我跑完接力,你还递给过我饮料。”
“嗯,当时不是答应你去看你跑步的。”
苏米转头看着他,他脸上还有那个少年的影子。
“你当时为什么那么快就跑了,我刚想和你说谢谢,你就没影了。”
“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杨煦调笑着。
“我当时看那帮家长围上来了,怕他们误会你早恋,我就赶紧闪人了。”
“哎,早知道现在你是我女朋友,当时我就应该定定地杵在那里的。”
他笑着向远方眺望,感觉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时间就是这么不抗磋磨,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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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节场地不远有个小山坡,这会儿日落,风景正好,四个人便爬上去,并排坐下。
人世间的浪漫有时就是这样简单,大概就是,日出日落,我身边都有你。
就像高中报道时见到的第一个熟人是你,毕业陪我结束高中生活的也是你。
兜兜转转,四个人溜达到一个古城,夜色被漆黑吞没,巷子里里黄色的灯光泛着古韵,再加上红色的灯笼,真有种穿越到了平行世界的感觉。
几个人找了个露天的酒吧坐下,小台子上有民谣歌手抱着吉他唱着歌,和周围的景致呼应着。
苏米今天心情大好,一脸羡慕的看着关悦琳,“我也好想唱啊。”
关悦琳是个社牛,在她这里,苏米可以永远当个小窝囊废,万事开口找悦琳。
一顿交涉后,苏米成功地拿到了民谣歌手的那把吉他。
“斑马斑马,你来自南方的红色啊,是否也是个动人的故事啊/你隔壁的戏子如果不能留下/谁会和你睡到天亮。”
歌声缓缓,由于白天的叫喊有些沙哑的嗓音仿佛在娓娓道来一段时光。
灯光下,苏米和杨煦眼神相对,他似水般温存的目光将自己包裹,这美好的一幕竟让自己感觉有些惆怅。
之前自己一直觉得,美好的东西像瓷器,又像流沙。
一不小心,就会破碎,就会溜走。
但此刻,自己多年的好朋友,和自己喜欢的人,就陪在自己身边,真实的,可触摸的。
有些感慨,鼻子酸酸的。
“斑马斑马,你睡吧睡吧,我要卖掉我的房子,浪——迹——天——涯。”
下台之后莫名口渴,看着自己那杯还没怎么动的果啤,苏米举起啤酒杯,咕咚咕咚地饮起来。
甜丝丝的味道就像那些美好的东西一样,让她贪恋,不舍得放下。
看苏米这般饮水似的饮酒,三个人有些呆愣。
大概是喝得太急,半杯下肚,苏米感觉晕晕乎乎的。
“来,干杯,庆祝我大学生活告罄。”小醉鬼此时坐在桌边向三个人发出碰杯邀请。
“干干干!”关悦琳十分配合,知道她大学的生活不怎么如意,好不容易结束,放纵一下也好,干干脆脆和过去告别。
结束的时候,小小的桌子上摆满了啤酒杯,苏米像个树懒一样挂在杨煦的胳膊上幽幽地呢喃着。
想着这么一路“挂”回去也不是办法,杨煦就伏着身子,把苏米弄到背上,双手驾着她的两条腿让她稳稳趴在背上。
因为喝了酒,苏米的体温有些高,温温软软的侧脸紧紧贴在他的脖子上。
出人意料,苏米安安静静地靠在他脖颈上,偶尔吸一下鼻子。
“冷?”杨煦担心她受凉。
“不冷,就是有点像,在做梦。”苏米此时有些口齿不清,声音还带着些鼻音。
她依然老实地趴在他的肩头,只不过杨煦感觉到,一滴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流向后背,慢慢变凉风干。(ps: 是眼泪,不是口水!)
果然,酒精让人变得容易多愁善感。
他就这样背着她,走过街头,巷尾,高楼,霓虹,安安静静的情愫在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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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对情侣在电梯口分开,分开时苏米还在红着眼圈对着关悦琳飞吻。
这状态既让人可怜,又让人觉得好笑。
回到房间,把苏米放下后,杨煦转身要向卫生间走。
“不许走。”苏米此时坐在床上,抱着他的腰,脸贴着他腹部那层薄薄的衣物。
那语气像是小孩撒娇。
苏米少有这种粘人精的形态,杨煦看着十分喜欢,忍不住挠挠她的下巴,耐心的安抚着她的小焦躁,“不走,我就去上个厕所。”
出来的时候,苏米还迷迷糊糊地半靠在床头上,蚊子一样的哼哼着。
看她脸上还带着因为音乐节画得有些浓的妆,杨煦把她带的卸妆湿巾撕开,在她脸上有些笨拙地揉揉蹭蹭,勉强让苏米露出了素颜的样子,喝完酒的小丫头脸红扑扑的,像一颗诱人的仙桃。
“啊,我不是在做梦吧。”苏米闭着眼睛,自顾自地在那里嘟囔着。
“你,是真的吧?”她的眼睛勉强露出一条缝,眼神看起来有些迷离,伸出手指点点杨煦的鼻尖。
“诶,是真的!真好。”
说完这句,哼了几声便直接倒下,睡了过去。
杨煦又去洗了个澡才躺下。
看着沉沉睡着的苏米,他有些心疼地摸摸她的耳朵。
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却好像给她编织了一个幸福得像梦境一样的现实,若是自己早来一些,她是不是干脆不需要经历这些琐碎杂事就可以直接快快乐乐地生活。
还是那句话,对不起,我来晚了。
希望以后,我能让你做一只无忧无虑的小猫。
也许爱是常觉亏欠。
感受到身旁的一丝温暖,苏米直接将他的一只胳膊抱在怀里,然后心满意足地吧嗒吧嗒嘴,靠着他紧实的肌肉,均匀的呼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