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手机的精神支撑,程嘉朗无所事事地都快发霉了,一个人伴着电视机里的无聊对话来回绕着茶几踱步。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李逸川带着四只狗腿沾满泥巴的蛋卷儿回来了。
“这孩子家教不严。”李逸川声音都累劈叉了,看上去比刚才背钟奕让还要更累一筹。
他的两条裤腿上印着土黄色的梅花,白色的鞋子也是泥迹斑斑。蛋卷儿被他的一双手圈在腋下悬在半空,两条后腿钟摆一样摆来摆去,咧着大嘴巴,舌头都乐歪了。
一看此情形,程嘉朗瞬间也乐得合不拢嘴——来活了,洗狗去!
李逸川在玄关脱下鞋子,拖鞋都来不及穿便抱着蛋卷儿疾步往洗手间赶。他遛狗没带牵引绳,从泥泞里捉住蛋卷儿一路这样摆回来的。心理压力巨大,转弯了还能感受到浇花大叔的目光在灼烧他的后脑勺。蛋卷儿这小狗东西一个兴奋地飞窜,窜倒了一排花。
当时李逸川狼狈地和蛋卷儿在花丛里你追我赶,一面赔不是一面接受大叔的批评指教:“遛狗须牵绳,文明你我他!”
将蛋卷儿腿上的泥巴冲洗干净后,程嘉朗又放了一盆温水给它泡澡。小家伙四仰八叉地躺在水盆里,十分享受,迷瞪迷瞪的竟睡着了。
李逸川蹲在一边抠鞋底的泥,心里倍感不平衡,为什么受苦受累的总是他?
瞥了一眼蛋卷儿,李逸川没好气地问:“它主子呢?”
程嘉朗默默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时间,说道:“应该都睡着了吧。”
“黎忱飒也睡着了?”李逸川问的就是黎忱飒,本想去告蛋卷儿的黑状,不免有些失望。
“是吧。”程嘉朗说,“毕竟挺消耗体力的。”
“你说什么!?”李逸川的脑子里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最好污死你自己!程嘉朗微微拧眉看着吃了大惊的李逸川,弹了他一脸蛋卷儿的洗澡水:“刺激不?”
确实思想过于不单纯了。李逸川尴尬地抬手想抹去脸上的水渍,无奈两手的泥。他起身去洗手,一面为此郑重道歉:“I'm Sorry。”
程嘉朗:“你是骚川儿。”
......
其实程嘉朗只猜对了一半,黎忱飒在他离开后没多久就不哭了,只是情绪一直低落。她感觉心累,特别特别累,身体和脑子都不想动,静静地放空自己。她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发上,胳膊压麻了翻个身继续压另一条。直到尿意渐浓,她才懒懒散散地爬起身。
太阳都快落山了,看样子快7点了。
黎忱飒缓慢地迈着步子朝一楼走去。
电视机里的人还在卖力地演着,依旧没有人看。黎忱飒从沙发缝隙里找到遥控器,按下关机键。茶几上散落着一副扑克牌,她没心思收拾,循着三人的说笑声走到厨房。
蛋卷儿第一个发现她的到来,飞奔过来求抚摸。
黎忱飒俯下身抱着它的大脑瓜儿亲了一口,香喷喷的,于是出声问道:“蛋卷儿洗澡了?”
“是。”冷冰伟笑弯了眼睛,“它带着川儿哥去当‘踩花大盗’了。”
话音落定,蛋卷儿蹿回去照着正在洗菜的程嘉朗的屁股猛扑。
“嘿~!”程嘉朗撞向台面,得亏他腿长,不然磕到关键部位他今天得搁在这间厨房。他苦笑,回头说道:“卷儿,咱能找准人再下爪子吗?”
“它这半天不是没事儿就给你一下子吗?”李逸川见缝插针,专讲蛋卷儿坏话,“亏你还给它洗澡。”
“还真是。”程嘉朗说,“它给我好几下子了。不过我也没招它呀?”
看这三人有模有样地在厨房忙活,黎忱飒正好想当一天甩手掌柜,默默退出厨房。经过餐厅时,她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餐桌上的那盘菜,定睛走近一看,是一盘麻辣鸡丝。
“你招它了。”黎忱飒扬声道,“你把蛋卷儿的伙食给炒了。”
“对了!”冷冰伟恍然大悟,“冰箱里的鸡腿鸡胸肉都是蛋卷儿的!”
程嘉朗望了一眼炉灶上的奶油炖菜,对着虎视眈眈瞧着他的蛋卷儿歉然一笑:“要不你再给我一下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