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陶吃过午饭,就去给郤家唯买毛巾了,顺便还买了水果和酸奶。本来周五说好她请客的,不但喝得不省人事,还被郤家唯给抗回家里了,给叔叔阿姨添了不少麻烦。
尤其昨天中午,原本想要请他们三口吃顿饭以表感谢,结果郤妈妈一胳膊就把陈子陶抡回座椅了,两只手使劲钳着她的肩膀冲她郤叔叔喊:“你赶紧去,我给你拦着,怎么能让孩子掏钱呢!”
“老杨你可按住了啊!”郤叔叔边说边拔腿往收银台跑。
“阿姨……说好了……我请……您让我……来!”陈子陶每说一句话便试图站起身,结果都让她杨阿姨给按了下来,“顿顿”地屁股疼。
“哎呦!”郤家唯单手捂脸看向窗外,这份热闹她委实承受不了,尴尬得只想当个透明人。
眼下,郤妈妈一见陈子陶如此客气两手都没空着,把她拉进门来先是一通说教,随后又热情地把她按在餐椅上给她盛了一碗饭。
陈子陶端着碗不知是放下还是不放下,尴尬地笑:“阿姨,您家吃饭挺晚哈。”
这都快两点了,避来避去正巧避到人家饭点儿上了。
郤家唯打从广场回来,垫吧了几口饭,往群里发了陈子陶的丑照就开始补觉,一直到现在还没醒。
陈子陶硬压下去一碗大米饭后,又被郤妈妈安排了一串葡萄。她坐在客厅边吃边等郤家唯一起去上学,这一等就等到了三点多钟。
郤家唯起床看到陈子陶,恍惚间,以为时间倒退回了昨天。但显然很多事情已经无力回天。她洗了一把脸,把她老爸留给她的饭菜吃了个精光,随后收拾收拾东西和陈子陶出发去车站。
一上车,郤家唯又开始闭目养神。
陈子陶也不傻,从郤家唯醒来她就发现她四周的大气压强极低,因此戴上耳机听音乐没去打扰她。
另一边的黎忱飒,在厨房忙活完也三点多了。她先回自己房间去查看手机,岳女士依旧没有搭理她,心里难免不是滋味儿,可又不想上赶着找骂。她悻悻地丢下手机,找了一件宽松的开衫毛衣套在睡衣外面,穿上袜子,带着蛋卷儿去露台上等钟奕让。
今天的天气和昨天一样好,在屋子里宅久了,黎忱飒一踏进露台呼吸到新鲜空气,整个人只觉得神清又气爽。
午后的阳光慵懒而惬意,黎忱飒将双肘撑在玻璃围栏上,微微眯起双眼眺望着路的远方。蛋卷儿站起身用前爪扒在下方的矮墙上,透过上方的玻璃围栏看着同样的方向。金色的阳光洒满蛋卷儿的毛发,一闪一闪,亮晶晶的。
黎忱飒抬起右手,闭起一只眼睛,透过指缝望着那道暖阳。一晃一晃,时光不经意从指缝间溜走。她收回手,左手拇指轻轻摩挲着右手虎口处浅浅的疤痕。
矮墙上的蛋卷儿扒不住了,放下前爪坐下身,朝黎忱飒的小腿上猛扒拉一爪子。
“扒拉我干嘛?”黎忱飒垂头看着它,一点儿都不知道关心爱护小动物,说着风凉话,“谁让你腿短。”
蛋卷儿“噌噌”又扒拉她两下,大有抓坏她裤子的劲头。
“好了好了。”黎忱飒怕了它,“我陪你一起蹲着就是了。”
可才一蹲下身,蛋卷儿便重新扒上了矮墙,兴奋地冲着楼下吼叫。
黎忱飒立刻会意,迅速站起身。
此时,车子已经开进院子停稳了。
钟奕让从车上下来,走到院子中央抬头望向露台,满眼都是欣喜。
蛋卷儿已经激动地往楼下冲去了,只剩下黎忱飒趴在围栏上,望着院子中央弯唇微笑。
两个人相视无言,仿若许久不见,含蓄又充满爱恋。
突然,黎忱飒惊呼:“关火!”
钟奕让没听清,但是却一秒紧绷了神经。
“快去关火!”黎忱飒急吼吼的,“炖着牛腩!”
钟奕让紧绷的神经霎时放松了下来,心说,这玩意儿不是炖时间越久越好吗,除非水放少了。
“对了!”黎忱飒又喊道,“再切一个西红柿放进去。啊,那个,两个!两个吧!”她一边说一边向钟奕让比划一个剪刀手。
钟奕让向她比划一个“ok”的手势,然后去后备箱拿东西,问她:“你要不要下来吃橘子?”
“不要。”黎忱飒现在有些无法直视这种水果,忍不住总要往歪了想,“我要晒太阳。”
是,太阳很快就要落山了,好好晒晒吧,强身健体。省得亲一下就给吓生病了。
……
黎忱飒保持着最初的姿势眺望着远方。温暖的阳光斜照在大地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仿佛世间万物都覆盖上了一层金色的糖霜。
她知道他向她走来了,但是她没有回头看。
钟奕让慢慢靠近黎忱飒,听到她正在轻轻哼着歌,仔细一听,是《烛光》。
“祝你天天年年快乐,也祝福,我们地久天长……”
不过,钟奕让认为这首歌的寓意不太好,遂伸手转过她的脑袋让她停止演唱。
两个人又是一阵相视无言,直到黎忱飒觉得他的眼光如同烛光一般,照得她心慌。她下意识退后一步:“你别这样看我。”
直勾勾色眯登登,总觉得他下一秒又要招呼上来了。
钟奕让开口说:“你长得这么美丽,叫我不能不看你。”
黎忱飒:“……”这么违心的吗?
钟奕让继续说:“总是在梦里一直看到你。”
黎忱飒:“……”敢情噩梦里是我?
钟奕让接着说:“我要飞翔在你每个彩色的梦中。”
阳光柔柔地洒在他的脸上,让他眼中明亮的光芒显得格外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