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才吃了一半,黎忱飒就被哭着冲进来的郑歆给吓懵了。
郑歆狠踢一脚倒在地上的行李箱,走过去抽噎着对她说:“我过来就是想告诉你……”
黎忱飒没见过郑歆哭,这部分情感严重缺失,脑袋没词,干问:“什么?”
郑歆又抽噎两下,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运气大喊:“冷冰伟就是一个娘们儿!”
声音太过尖锐,震得黎忱飒脑瓜子嗡嗡作响,紧跟着就短路了。待到反过闷来,郑歆已经走到楼梯口了。
黎忱飒起身没追几步,门又被人打开了。她疑惑着往玄关走:“家唯,你怎么回来了?”
“郑歆没事儿吧?”郤家唯换好拖鞋走过来,小声说,“我刚看到她特别狠地推了冷冰伟一把。”
黎忱飒也压低声音:“出去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老远看见他们俩在那儿站着,刚想打个招呼,她就推了。”
“冷冰伟呢?”
“走了啊。”郤家唯说,“他跟我说完周六过来拿行李就走了。我看他眼圈也是红的。怎么了这是?”
“我也想知道。”黎忱飒无奈,突然想起,“你怎么也回来了?下午不是有课?”
“靠!我都忘了正事儿。”说着,郤家唯往楼梯走,边说,“我忘拿U盘了,拿完就走。你好点儿了没?”
“还有点儿烧。”黎忱飒抱起脚边的金蛋蛋,快步跟上郤家唯。
“你先回屋躺着吧,我一会儿把药给你送过去。郑歆就先让她自己哭会儿,现在肯定什么也问不出来。”说着,郤家唯回头看一眼,“别总是抱着狗,你手上还有伤呢。”
黎忱飒不禁一声叹息:“刚才冷冰伟还跟我说过这话呢。现在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八成他是不会再来了。”
……
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黎忱飒一着急上火就失眠。平躺在床上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心情烦闷,特别需要聊聊天。
她翻身拿起手机,也不管钟奕让是不是在上课,直接拨打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就听到了钟奕让的声音,黎忱飒一时反应不过来,怔了怔才开口叫他的名字:“钟奕让。”
此时钟奕让正在开车,戴着蓝牙耳机没注意到是黎忱飒打来的,要不然他才不会中规中矩只说一个“喂”。
“……黎二飒?”因为生病变了音,钟奕让有些迟疑。
黎忱飒没有心情去和他计较这个称谓,沙哑着嗓音说道:“冷冰伟回家了。”
“我知道。”
“他告诉你了?”
“没有。就他那点儿出息。”他还能不了解冷冰伟?他不想多谈,便问道:“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
被他这么一问,黎忱飒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吃药了没?”
“嗯。”黎忱飒晕乎乎的,握着手机点点头。突然,她看到蜷缩在自己小狗窝里的金蛋蛋,忙说,“对了!你记得给金蛋蛋买狗粮,要幼犬的。再买一罐羊奶,狗不能喝牛奶。记住,是羊奶!有什么适合幼犬吃的小零食也买点儿。再买一瓶宠物香波,还有梳子……”
听着电话那头的絮絮叨叨,钟奕让莫名吃起了飞醋:“就不能不说它?”
“干什么啊?又不是不给你钱。”
“不是钱的问题,是……”
“好啦。”黎忱飒打断他的话,轻声安抚他的情绪,“晚上想吃什么?飒姐给你做一桌。”
“从来不都是你想吃什么就做什么?”钟奕让阴阳怪气,“您多余问我。”
我靠!是谁每次一吃饭就得两碗饭起步啊!念在今天是他生日的份上,黎忱飒忍着没怼他。
“我晚上不回去吃了。”钟奕让说着,“你那些狗的东西,我一会儿到市区就给你买。”
“你干嘛去了?”
两三秒钟的沉默,只听钟奕让说道:“在开车,先不说了。”
又一个避而不谈,并且还着急结束通话。
黎忱飒的心里没来由的一慌,心情瞬间低落到极点,淡淡道:“开慢点儿。”
……
第二天是周五,下午一下课,郑歆就和陆璘直奔了车站。
黎忱飒担心金蛋蛋遭到钟奕让的遗弃,加之手背上的伤口还触目惊心,更不知如何向小岳女士说起自己在酒吧“美救英雄”的事迹,所以以学习当做借口,留下没走。郤家唯仗义陪同。
说好周六过来拿行李的冷冰伟,此刻正拖着行李箱站在客厅中央,聆听着自己的呼吸与心跳。他望着楼梯口,希望她会因为一句玩笑话就张牙舞爪的向他冲过来,模样又丑又可爱,拳头像是雨点一般落在他的后背和手臂。
他呲牙咧嘴地嚎着:“疼死了!”
她横眉竖目地喊着:“还敢不敢了?”
其实冷冰伟一直都想告诉她,一点儿都不疼。
可是,不会再有机会了。
走出这间房子,就是再也不见......
而窝在房间里看电影的黎忱飒和郤家唯,是在冷冰伟离开半小时后下楼的。两人看着放在餐桌上的钥匙,面面相觑。
……
一周后,钟奕让带着黎忱飒去医院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