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屈问聊了一整晚之后，楚遥感觉心情好多了。

虽然代价是第二天差点起不来床，来不及吃饭梳头就顶着空虚的肚子和凌乱的仪容跑去单位打卡，但她依然觉得值得——反正她是熬夜冠军，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是，当她发现未来城基础教育司内部监测试炼游戏的系统全面崩溃，无论程序员们怎么调试，屏幕上都只有刺眼的雪花点和红色的404，她的心情，又急转直下了。

她总觉得这次的程序故障没那么简单。

监测室是受到严密保护和监控的，而且进出都要刷员工卡，还要扫脸、验指纹，外人轻易进不来，内部人员就算有什么矛盾，也犯不上这样伤敌一千自损一万，把监测系统全毁了，拿己方的游戏和自己的前途来冒险。

到底有什么势力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监控系统故障？如果有，那种不明势力不想让试炼游戏被监测的理由又是什么？出事的只有监测系统吗？游戏本身不会也出事吧？

最重要的是……游戏里的玩家，不会也出事吧？

……

她心神不宁地等了两个小时，没有等到系统修好，越发觉得如坐针毡。

小欧安慰道：“没事，系统bug嘛，谁都会遇到的。只要考生没事就行。你放心吧，要是有事，家长早把我们这电话打爆了。”

楚遥在心里想着“但愿如此”，但没说出口。

她许愿经常好的不灵坏的灵，都不太敢把许愿内容说出来了，怕flag被秒收。

另一边，正常登录游戏，正常开启第五局的樊谷，虽然没有楚遥那么重的焦虑感，但也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事实上，从她昨天晚上发现之前的得分情况没法查看，一直404之后，她就怀疑恶趣味的404星人开始对试炼游戏下手了。

虽然她的质疑没有得到回应，但是这种质疑一直被她带进了游戏。

当她看清第五局的初始场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灵魂质问：“你在逗我？！”

没办法，因为这个地方，和她奶奶家，简直是一模一样，而且从门外往内望，正在年夜饭餐桌上边吃边聊的母父和亲戚，也跟她三次元记忆中的对应人物如出一辙。

就连她身上穿的那件酷似大垃圾袋的荧光绿色棉袄，还有红色门帘上的金牡丹暗纹，水泥地板上的十二个鸡脚印，这些细节也完美复刻了她的记忆。

她不过愣在门口几秒，她那个话痨叔叔，还用她熟悉的声音朝她招手道：“喂，小谷啊，你去个厕所怎么那么久？赶紧过来吃啊！你看这天多冷，等会儿菜都要凉了啊，凉了就要倒了，倒了就要浪费了，你也知道爷爷奶奶勤俭节约最讨厌浪费了，这大过年的惹爷爷奶奶不高兴就不好了啊……”

然后，她爸也跟她大声说道：“对啊，快过来吃啊，顺便跟大家聊聊天！我们难得回来一趟，大家都很关心你……”

接着，其它亲戚也都转头过来看着她，一副跃跃欲问的样子。

……樊谷没有证据，但她觉得这是404星人在故意整她。

但是转念一想，第五局故意设定成熟悉的讨厌背景，来增添阻碍感，也不是不可能。

不管怎么样，社烦的天性让她下意识地说出了她以往应对这种场面最常说的话：“让樊林来聊吧，她比较会说话。”

她妈樊春芳疑惑地问：“樊林是谁？”

樊谷依然下意识地回答：“我妹啊。”

她妈更疑惑了。

“你哪来的妹妹？你是独生女啊。你幻想出来的？你又做梦了？”

樊谷觉得更不开心了。

活泼可爱能说会道的妹妹居然没有被设定进她在这里的“家”。

意思是她得独自面对讨厌亲戚的轰炸吗？

两个堂哥看她不开心，倒是显得挺开心的，挤眉弄眼的，然后大哥“善解人意”地说道：

“哎呀阿姨，女孩子本来就爱想些有的没的，这很正常。我看她就是太寂寞了，要不你们给她养个宠物吧？”

二哥接着说道：“妹妹岁数也到了，也可以谈朋友啦！刚好我有几个哥们就喜欢她这种娇小可爱型的，要不要我介绍……”

樊春芳笑着打断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