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媚儿死死地盯着她好久，见她始终目光清澈神情坦诚，终于松口道：“我不信，除非你发誓，骗我便是伤害恩人，要遭天打雷劈。”

樊谷知道，白媚儿不是相信白卯奴的信用，而是相信雷神前的誓言对她的制约力量，有着人人深信的“禁忌”，本就是传说世界的一大不可抗力，白媚儿再聪明也不能免俗。不过怎样都好，信就行了。

她郑重地发了誓，然后说道：

“我已经证明过诚意了，现在轮到你了。”

白媚儿虽然极不情愿的样子，但还是如约照做了。

当黑色的妖力之流从白媚儿身上汇入自己身上时，樊谷有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好像太过顺利了。

白媚儿还应该更难收服一点才对。

但樊谷还来不及多想，就感觉到一阵剧烈的地震，上方的墙体也塌了几大块下来。

同时，刺耳阴森的蛇嘶声也回荡在塔内，一滩滩血迹，混着一些肉泥，自不远处的黑色铁锁上滑落。

长亭惊叫道：“不好，这动静……是六楼的大青蛇又在撞塔！往常只是震几下，雷声大雨点小的，怎得这次如此……”

樊谷心下了然。

定是五楼的霸主白媚儿不在了，青蛇趁机跑下来，把她的蛇众吃了，增强力量。力量变强了，撞起塔来，威力自然更大。

必须赶紧上去确认情况。

如果青蛇是友军，它能破塔，她就直接躺赢了，但她实在被反转怕了，不敢照着原来的预设，自信地认定青蛇是友军。万一青蛇黑化了，吃完小怪转头就来吃她，岂不是要完?

她刚才在心里计时，女娲蛇蛋一次的使用有效时间大概是十五分钟，单次时间固然不长，多用几次便很可观，有了这么好用的法宝，一条大蛇好像也没什么好怕的，冲就完了。

而且，她还有神助攻长亭呢！

至于现在是乌鸡精壳子的白媚儿……她记得蛇是吃鸡的……

樊谷脑子里一时闪过把她带上去当食物诱饵的阴暗想法，但考虑到这么做搞不好会因“恩将仇报”而触发雷神之惩罚，走向be，还是放弃了，把白媚儿留在了原地。

急急忙忙赶到五楼的樊谷，发现控制青蛇比自己想象得容易很多。

不如说太过容易了。

她用女娲蛇蛋把自己变成了个长着螃蟹钳子的巨人，想着如果青蛇发狂，夹她就完事。

可她还没开始发威，身上的女娲神像就散发出耀眼金光，前一秒还红着眼六亲不认地向她扑来的大青蛇，立刻就温顺地伏在地上，两眼似乎还闪着晶莹的泪花：“女娲娘娘的光辉，如斯温暖，如斯神圣，如沐至福！姐姐，你竟能以戴罪之身控制如此伟大的神像，不愧是我立誓一生追随的主人！不愧是我认定的强者！”

樊谷现在是巨人，面对原本害怕的大蛇，只当它是蚯蚓，没有那么恐惧，恶心感也大大减少，装起威严来就更逼真：“好青青，我忠实的姐妹，你受苦了，放心，待我变得更强，定救你出塔。你且告诉我，你可知我残余的身躯碎片，现在何处?”

青蛇心虚地低下头：“禀姐姐，青青在神志不清时将六楼的碎片吃了，现已与己身融为一体……”

……樊谷沉默了。

这就叫“有点忠诚，但不多”?

青蛇继续辩解：“不过，青青可不算违背誓言。青青立誓时说的是要一生追随守护比自己强大的姐姐，姐姐那时比青青弱很多……便是不追随不守护也……”

……看起来青蛇吃白蛇残躯也不算黑化，只是这故事原设定就太狗了而已，非要给一些恶趣味的反转，强行安一些更恶趣味的诡辩式解释，俗称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青蛇没黑化，但这么发展下去，樊谷觉得，自己要黑化了。

她顶着想骂人的冲动，继续问青蛇：“那……你可知道其他关于我的事?或是，你可知道第七层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