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生大着胆子朝秦洵渊走去,离他五步的距离时,秦洵渊头也不抬,冷声道:“滚!”
小男生定住脚步,原本就怦怦乱跳的心脏跳得更剧烈了,他舔舔红润的唇,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神色,柔声道:“秦总,我……”
“别让我说第二遍。”
小男生失落地转身回去,原本热情满满的一群人都垂头丧气。
正在此时,去换衣服的那群富二代都出来了,秦洵渊手机息屏,站起来朝他们吊儿郎当地走去,胳膊搭在佟铨的肩头,笑道:“佟铨,你先来?”
佟铨还没意识到危险,道:“行。不过你可得手下留情,我可打不过你。”
秦洵渊捶了一下他的后背,笑着说:“打不死你。”
十几招过后,佟铨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终于明白秦洵渊刚才说的“打不死你”是什么意思——打到给你留口气,让你别死了。
秦洵渊站在他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的笑容阴邪诡异,道:“起来!”
佟铨的鼻子里流出一股热液,他流血了。佟铨喘息着,道:“老秦,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秦洵渊跨坐到他身上,一拳捣上他的脸颊,“你们当初不是骂蓝珀骂得很爽吗?”
佟铨立即护住头脸,求饶道:“我错了,我给蓝珀道歉,我不该骂他,我是傻子我是傻子!”
拳台下的富二代终于明白了秦洵渊的意思,他这是在给蓝珀报仇,有几个胆小的想溜之大吉。
秦洵渊冰冷的声音在空旷的拳场回荡,听得人汗毛倒竖:“我看谁敢走!”
十几个黑衣保镖从门外涌入,把所有人围在其中。
往外跑的几个富家少爷腿都软了,他们从小娇纵蛮横惯了,空长了一副色厉内荏的皮囊。
秦洵渊站起来,冷酷的目光扫视过每一个人,沉声道:“今天我是给蓝珀报仇的,谁走了,别怪我日后算账,到那时就不是一顿拳头这么简单了。是个男人就敢做敢当,今日无论胜负,以前的账一笔勾销。”
其他人面面相觑,最终心下一横,现在挨顿明揍总比以后吃闷棍强。他们都了解秦洵渊这个人,毫无温情的生长环境和家庭氛围塑造了要不不做、要不做绝的阴狠性格,听他这意思,今天要是走了,说不定过几天他就要对自家公司下手了。
一个多小时后,秦洵渊甩了甩头上的汗珠,下了拳场拿上手机去了换衣间。
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男生女生见他走了才扶着鼻青脸肿的金主少爷去医院上药。
——
峥岫园内,李蓝珀神情恹恹,吃了两口便放下筷子,道:“哥哥,嫂子,我饱了。”
褚峥见他神情低落,道:“蓝珀,你想不想出去玩几天?”
李蓝珀看看褚峥,又看看云岫。
云岫笑着道:“出去散散心,在哥哥生日前回来就行。”
李蓝珀觉得自己出去走走会更好,他点点头,道:“明天我收拾行李。”
褚峥道:“你这次想带去谁?”
李蓝珀知道褚峥和云岫肯定不会让他一个人说走就走,他也确实需要有人照顾,想了一会儿,道:“带段庄,他一直是我的司机,功夫也行,保护我不成问题。”
“好。”云岫问道,“这次还带严爽吗?”
李蓝珀摇摇头:“她看我心情不好,肯定也玩不好,就让她看店吧。”
褚峥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既然出去玩就好好玩,别被这里的烦心事儿牵着走,知道吗?”
李蓝珀露出一个笑容,道:“我知道。”
——
秦洵渊回到家,直接进了浴室,打开花洒任由冷水从头顶流下,浸透白色衬衣和休闲裤。他仰着头,冷水不断地流过他的脸颊,带走眼角流下的泪。
他今天教训了那些嘲笑李蓝珀的狐朋狗友,并且和他们彻底断了联系,可谁能教训他一顿?明明他才是伤害李蓝珀最深的人。
湿透的白色衬衫贴在紧实有力的肌肉上,勾勒出男人充满雄性力量的线条。秦洵渊猛然垂下头,睁开湿漉漉的双眼,痛苦道:“蓝珀,你离开我是对的。”秦洵渊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骂道:“我不是人,我他妈就是个禽兽……”
秦洵渊颓然坐在浴室冰冷的防滑瓷砖,想起了他和李蓝珀的第一晚。
那时秦洵渊很看不上李蓝珀呆呆笨笨的样子,但他的模样又实在诱人。
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若如初见咖啡馆,第一次看到李蓝珀的正脸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惊叹——一个男生竟有一种雌雄莫辨的美,不过分阳刚,也不过分阴柔。
他到的时候,李蓝珀安静地坐在窗前,好像一幅出自美术大师的写实油画,柔软的青丝、白瓷般的肌肤、微勾的唇角,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那双富有灵气的小鹿眼中盛满岁月悠然的平静美好,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车辆和散步逛街的行人,纤细白净的十指交叉放在圆滑如珍珠的下巴上,左手手腕戴着一个金黄透明的镯子,他戴着这只镯子丝毫不显娘气,而是锦上添花。咖啡店里舒缓悠扬的古典音乐几乎和他身上恬淡清雅的气质融为一体,座椅背后垂下的吊兰有几根叶子搭在李蓝珀的肩头,就好像那几片叶子故意搭上去似的。
几乎每个行人都向窗户里看去,然后再恋恋不舍地离开,与同伴笑着小声地说着什么。
秦洵渊记得李蓝珀搬到花景湾第一晚,他原本不想碰李蓝珀,可是看着李蓝珀那张脸,他又心想:“他是老子领过证的老婆,就该有夫妻生活。”
那一晚,是秦洵渊最疯狂的一晚,也是他最难忘的一晚,甚至时常半夜一人躺在床上回味。李蓝珀湿红的眼尾,颤抖着哭泣、求饶,他觉得无比痛快,心里的邪念就像挣脱桎梏的凶兽。他似乎看到了纯洁无暇的天使被迫落下神坛,拽入黑暗的深渊却又无力反抗的美景。
这简直让人兴奋不已!让人血脉贲张!让人恨不得彻底占有他!!彻底撕碎他!!!
秦洵渊撩了一把湿透的头发,扇了自己一巴掌:“他那么好,我当初怎么舍得让他哭呢?”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喟叹道,“他这样的人,就连触碰一下都是对他的亵渎,我当初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