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巴巴

繁体版 简体版
剧情巴巴 > 伴君知 > 第217章 第 217 章

第217章 第 217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通体银色的圆币上刻有襄国独有的玲珑兰花,捻在手中能感知到其轻微的分量。

珀斯国国库里襄国银円所占比例并不算多,与他国各色货币混在一起略显微薄,连上面本该是莹亮的银色也在杂沓的物件中沉积成了暗淡的青灰。

景玉甯在堆叠的一摊货币里又摘出几枚零散的银円,放在白皙的掌心上摊开呈出精巧的兰花纹印一面。

襄国地寡人疏,金银铜等自然物财亦不算丰裕。

因此银円虽以“银”相称,但实则是用银泥兑的泥粉刻入模具制作而成,持在手中便可觉察出其比实际银物要轻上些许。

固然襄国是为天下富足之地,但终归小国居寡民,纵然人均宽绰富有,可与地大物博的大国比之,天然矿物还是不可相较。

青年收回眸羽,垂眼瞧着手中黯沉的银币,不置一词。

户部与工部一众从桌台挪膝跪到地上,片刻后,有人叩首奏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珀斯在蝗灾之后已然兵败国破,为抵我大尚国强攻与荒粮时期,库银亏空使钱两散尽,亡国间已是空淡无物。”

棕红的殿堂内门窗的垂帘作响,碰撞到悬挂其上的铜铃,日光照落穿透圆柱折射下光暗交叠的倒影。

赫连熵渡步在诸臣子面前,黑眸盯着他们跪俯而凸起的后背。

内里一时无声,帝王的威压倾泻而下,使众人俯首更深。

诸臣溺在这噬人的寂静里动弹不得,半晌,一位礼部年长者谨慎地咽下喉中紧涩,梳理毕言辞,启声说道:

“禀皇上,珀斯国常年战乱朝廷亏虚,他们重武轻工又不善商贸,抛去研制武器之能或成部分收益,微臣猜测,自征税以外,珀斯国库约莫七成收源皆由襄国支撑,他们将兵力运作交易商品,注金根本同亡国在一时刻湮灭,故致国库空虚。”

赫连熵看了眼这说话的老臣,颔下首,回道:“卿所言有理,襄国常年向珀斯国购入兵力以补边防,并促使珀斯出产武器于天下,这其中收入断不在少数,只有这样才能与我大尚常年交战边疆。”

他一面说一面思考中复走回景玉甯的身侧,视线放在青年手边堆摞的各国货币,道:“蝗灾使珀斯了无食粮兵倒不堪,从先前勉强维予的平衡到捉襟见肘,再到最后挥霍挣扎徒劳无功。

至于珀斯国的钱两,很可能在动荡中被襄国单向终断了所有供予,成为一颗弃子。”

珀斯国以兵器军力作为贸易最大的“商品”,物力人力皆可赚取匪薄价值。

重兵重武为首的国家若能为小国做保各取所需,自是最佳之选。

可国力向来与权利、欲望相持衡,兵强善战的大国多藏有睥睨天下的无上野心,这便让与之合作的小国即便位坐互赢互利的立场上,也时刻怀揣着忌惮与堤防的心思。

景玉甯手指松开,放下指尖这枚银円,随之抬起眼,问:“那么陛下认为,珀斯国库亏空是在蝗灾前还是之中,又或之后?”

他问得既无前语又无主例,让人摸不清言中‘国库亏空’到底是循序渐进的过程还是发生在一瞬之时。

这次连赫连熵也没能立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于是不禁反问道:“皇后为何如此问?”

景玉甯看向他,片刻后继而淡淡地开口:“陛下可否觉得奇怪,在沈崇元带兵围剿珀斯城郊呈报所现,他们未寻出一家以珀斯国皇朝为文证所建的钱庄,可反之,邻国驻盈在珀斯国的钱庄倒是发现了两家,臣以为这里面也许大有文章。”

他伸出手把桌面上所有置物一扫,将堆在一起的钱币同茶盏也都归到旁边,然后在清空的桌面中央上拿出三枚适才被挑出来了襄国银円。分别上、左、右摆成了一个三角状。

“臣记得襄王还是太子时来大尚国做使臣曾言,旧时大尚与襄国增添关口税收提拔五成以上,使商贩皆有所怨,最后由他出面同陛下签订了关税合议。”青年摆弄着这几枚银円,不紧不慢地叙述道。

赫连熵听得眉峰一跳,想起当年沉风铭不负远行来到大尚就是为了与景玉甯表述钟情,他心口就像被烈火灼烤一样痛,又愤又恨,妒嫉正如万蚁攀爬。

帝王瞳眸刹现出狠戾,当即走近景玉甯,咬牙道:“皇后好记性,到现在还记得他当时都说了些什么。”

景玉甯抬眸看向他,神色依旧是淡淡的,也不多做什么解释。

他这些年早习惯了男人时常没来由的醋意,只接着前言继续讲道:“襄国与大尚国的贸易无外乎丝绸香料和做工精细的宝石饰品,这些东西与兵力武器相比实在相差甚远。

襄王当年对大尚五成以上增添的关税且有所作为,何况数年同珀斯国购入兵力,此番开销臣觉得他们不会不施计策。”

听景玉甯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感受只兀自往下言说,赫连熵心口跳得更疼,浓黑眉宇紧锁纹路极深。

不过这话算是点给了男人一条思路,让他在当下为源一步步设想出沉风铭为太子时行踪隐匿游走各国,到底是用意为何,又做了何事。

即便再不欣赏沉风铭的品性与言行,可哪怕是如赫连熵也不得不承认,沉风铭兼具心计与城府,且思维缜密。

当年他能不费一兵一卒就搅得媵都动荡,至百姓起义军兵镇压死伤无数,让大尚朝廷救济三年才堪堪恢复。这等手段莫说不逊于他和景玉甯,做法甚至更为阴暗。

这样的人成为襄国之君,势必会成为大尚国最棘手的敌人。

赫连熵面上仍是极度不悦,见景玉甯摆放的三枚襄国货币刻有的玲珑兰花怎样看怎样花枝招展,实在无比碍眼,让他在醋意夹杂中反感至极。

然而几息过后,他慢慢吐出胸腔内浑浊的一气,强忍着把这堪杂的情绪压制,承接景玉甯所言,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襄国以钱两投入取得珀斯国军力,然而此金财非以简单流程转入珀斯国手中,实则是以另一形式为襄国助力,使其夺取珀斯国势力的关键地位?”

景玉甯见他言语回到正事,便点下首,答:“臣是这般猜测。”

襄国支拨丰厚金银予珀斯国军兵与武器,这笔金财源源不断地往珀斯国显然非襄国所乐见。

不过小国绝不会在明面上与兵强马壮的珀斯国争,究竟火军之强弱占据统领核心,襄国只有在这周旋之中以金财为茅诱导珀斯国“合作”,再从其中得以寻求利益捷径。

赫连熵看着他片晌,接着说:“由此或知,珀斯国只存外注钱庄也是与这有关了。”

他道:“面上珀斯国利用军力向襄国进支可观,然钱财实际仍由襄国两度转手后继续操控。他们以此为媒介进入珀斯国商市,随着入资越多就越在珀斯国占取主导位置。”

帝王眯起眸,一字一句梳理着忖度出的要素,珀斯国虽然善战不善经营,且不会愚笨到认人裁割。而襄国虽算计得嚚猾刁钻,但施行起来未必容易。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