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最外围的十米高铁丝墙，内里用作分割区域的墙要矮一些，被黑布覆盖，两两之间只有门前可以交流，而每扇门前都有异种把守。

黑布墙挡得住视线，却没法分离气味，整个牧场萦绕着相同的血腥气。和宴蛇区内来自蛇体的腥味不同，这里是实打实的血液气味，不容拒绝地钻进人的鼻腔内，冲得眼晕。

走到牛羊区时，血腥味达到孟予能忍受的极点，只能用袖口盖住鼻子，可惜于事无补。进污染区要保证自己衣着普通、气味大众，在没喷香水的情况下，衣服本身的味道根本盖不住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正屏息时，季献在她鼻子上抹了一点凉凉的膏体，随后自觉朝草场的另一边走去。

牛羊区的布局形似足球场，牛羊与狼的栖息地隔着草场对望，中间正在‘吃草’的牲畜如棋子般散开，坐在无形的网格线内一动不动，面容枯槁，比稻田里胡乱画就的稻草人还要惊悚。

没有任何的缓冲时间，孟予也被要求坐在一处狭窄空地上‘吃草’，而分到手的‘草’是……一堆写着‘草’字的浅色碎布料？

充当看管者的立耳黑犬走过来，仔细记住了孟予的脸，“赶紧吃，快到回羊圈的时间了。”

孟予环顾四周，在‘羊群’的缝隙里寻找人类，但他们似乎早已吃完了草，她只好在在自己身上寻找能用的东西。

看门的狗头人没有搜身，她身上不仅有纸笔刀枪、饮食药品，后背甚至还有两块暖宝宝。

还有一盒清凉膏？

肯定是季献给的，只是她完全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有这种手法，他要是失业了，偷东西也能过活，孟予胡乱想着，掏出笔将布上的“草”全部涂黑，保险起见，连布也一并撕碎，挖坑埋进土里。

确定外表看不出端倪后，小声喊道：“那个，狗、狗哥，这样可以吗？”

正在巡视的黑犬走过来，只瞟一眼孟予面前空空如也的地面，便点头算她过关，准备掏小红花给她。

一人一犬对视两秒，黑犬忽然毫无征兆地将一个人类踹翻在地，伸爪将他埋进土里的碎步挖了出来：

“浪费草料，可耻。”

雨点般的拳头落在那个男人身上，直到他一动不动，黑犬施舍般扑上去，咬断了他的喉管。

喷射的血液一直延伸到孟予脚下，将刚翻新过的土壤浇湿，露出里面的碎步边缘。

孟予手比脑快，大脑尚未反应过来，手心一撑，单凭那点力量将自己整个人往前颠动了一步，严严实实坐在小土包上。

黑犬舔了舔自己嘴吻上的血液，从横死当场的男人身上找出六朵小红花，丢给孟予一块，语气很平稳：

“别担心，我们的小红花保证够数，你努力工作就行。”

小红花没有沾血，是个干干净净，甚至有些漂亮的啤酒瓶盖，掉在孟予眼前。

孟予缓缓移动，让自己背对那具尸体，蹭干净手上的土和血，接着打开了季献给的清凉膏。它的味道同样刺鼻，足以盖住新鲜的血腥气。

好一会后，她才向后摸索到那个小红花，揣进自己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