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陵玩味地笑了笑,学着他方才那股假意关心的语气:“怎么会,我只是提醒你,孟小姐是B线的关键,承载着欧斯家族多年的期待。你可千万不要因为一时脑热,做哨兵里的出头鸟,故意放任她死在污染区。”
“在你眼里,我是有多蠢?且不说我与阿予无冤无仇,没理由害她。况且,即便白塔内的s级屈指可数,也不代表我会天真地认为自己具备同皇室抗衡的实力。”
“别这么说自己,真正的蠢货在那呢。”
顺着温陵的视线,季献看见了正在任务结算区做交接的年轻哨兵,是孟予那支队伍的队长,似乎是叫闻风?
也不知道这小子哪里行差踏错,才会被陛下跟前的人这么评价,算是晋升无望了。
他爱屋及乌,不由得出声:“他还年轻,偶尔犯些无伤大雅的错误,也属正常。”
温陵面露惊讶,随即又了然,表情和变戏法似的换来换去:“年轻?哦对,与你比较起来,他确实是年轻。”
“温陵!你今天吃错药了不成?”
温陵可不想在这里同他吵架,那只会平白损伤自己在孟予眼里的形象,施舍般掏出两管向导素,丢进季献怀里:
“任务我已传达,你死不死不重要,孟小姐必须活着回来。”
他走远几步,又回过头:“得不到她的心,你和玩具也没什么两样。”
少光的角落里,无端传出捏拳的响声,好在此刻大厅内人迹寥寥,无人注意这里。
好半响,里头的人才整理好情绪,稳步走向孟予。
一看见她,季献感觉自己胸口破皮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不明白孟予明明是看上去无比乖巧恬静的小女孩,怎么吃起来没完没了,要不是娄顷阻止,她简直要把果汁汽水也一并倒在他身上。
还有那些小玩具,塞进去就不管了,到最后全靠白虎撒娇卖萌……
他心思不清白,觉得自己手脚发虚,但在大厅内其余哨兵眼里,这位陌生人有着他们暂时难以企及的沉稳气场,似乎每一步都踩在蓄力点上,随时能出手击碎异种的头颅。
孟予无聊托腮,有一句没一句地和队友聊天,等察觉到气氛不对劲时,一抬头,季献已经站在她面前。
他没戴眼镜,下巴剃得青亮,作战服的袖口规规矩矩束紧,整个人比穿西装时多了几分英挺。
孟予这两天夸他夸习惯了,有气无力地脱口道:“哇,季叔叔,你这样穿也很帅。”
谁知这句立刻激起了陪聊小狗的不忿,对陌生前辈的忌惮被抛之脑后,只顾得上争宠:
“他能有我帅?”
孟予被他缠的没法,敷衍道:“你是硬帅,全靠一张脸撑着。”
季献:……意思是他全靠衣装?
路一川只听见自己想听的,追问道:“既然知道我长得帅,为什么不同意跟我出去玩?跟我走在一起,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是个超级富婆。”
孟予眼也不抬道:“这话说的,好像我针对你一样,那我也没有跟别的哨兵出去玩啊。”
室友是向导,而季献在家里,她不算说谎。
“你不会一整周都在睡觉吧?蔷薇也需要冬眠吗?”
“也不是,我还去疏导室上了一天班。”
正说着,孟予眼尖地看见一个熟人,终于得以推开喋喋不休的路一川,朝那人招手:
“喂,那个谁,叫什么来着……小企鹅!对,就是你,过来。”
等那个脑后扎着小揪揪的哨兵呆头呆脑地挪到眼前,孟予换了只手托腮,问他:
“前两天,你排了我的疏导号,最后怎么又没去呢?我等你等到晚上。”
他不是第一次排号,因精神体过于可爱,孟予对他有印象,那天实在没等到人,才拉着季献回家。
听她提起这件事,企鹅哨兵瞬间涨红了脸,九十度鞠躬:“对不起,我,我没带礼物……”
孟予疑惑:“什么礼物?我没叫你送礼物啊,你可别乱说,传出去我会被扣分的。”
路一川的关注点永远奇怪,拉着孟予耳语:“其实别的向导都收,学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孟予微微瞪大眼睛,注意力立刻被他带歪,也小声回问:“真的吗?我看向导手册上写的‘严禁收礼’。”
两人凑在一处嘀嘀咕咕,反倒是旁观的季献忽然反应过来,这个小孩不会是看见他带了礼盒,才误以为孟予要收礼的吧。
温陵不是告诉他是加号吗,怎么变成插队了,难怪人家小孩多想。
“抱歉,是我行事不周,孟向导是不收礼的。这样,你去医院排号,费用由我个人为你支付,如何?”
此时闻风正好回来:“季先生好意,他怕是用不上了,这次我们与七号队伍同路,他也是其中一员,阿予完全可以在路上为他补上疏导。”
话音未落,三名陌生哨兵凑上来,礼貌地向孟予问好。
“我们队伍的向导在上次任务里受了伤,这次无法同行,只好麻烦您略微照顾我们一些。到了污染区内,我们就自行离去,不会抢你们的任务分。”
孟予对任务分不是很在意,摆手说没关系,但她有点好奇:“没有向导跟着,你们不会很危险吗?”
撇去攻击型和净化型的不同职能不谈,向导的基础作用是保护己方队友的精神域不受攻击。有强大向导跟随的队伍,战斗往往会被简单化,变成纯肉、体厮杀。这种情况下,异种与凶猛一些的野兽无甚区别。
至于没有向导的队伍,便是另一种结果了。
受到关心的七号队伍面露难色,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出实情。
“孟向导,您不知道……很多向导都会找借口不去污染区吗?”
孟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