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下众人议论纷纷,开始点头道:“族长和温蛊师肯定不会惹来这样的麻烦,我看就是他,每次他上祭坛都会带来大祸。”
“对,他被带走也算是少了个祸患,我可不想因为他被关起来。”
“你看他现在的样子,明显是被降罪了,肯定是他,不指认会不会死啊?”
爨月忍不了破口大骂:“你们要是昧着良心指认他,我是不会饶了你们的。”可是声音太小,也根本没人在意。
温沮泽开始在台上鼓动:“你们说说,郁留云自从来了爨家,族里消停过吗?这次又用蛊术杀了朝廷命官给族内带来祸端,就请大人带走他,还我族人清白,这样大家也能继续安葬我们的前族长。”
叶思川想一脚踢下温沮泽,但被赤团子拦下,他道:“哎,俗话说‘众口铄金’,我相信这些无辜之人不会冤枉好人。”
赤团子道:“你们只要喊出凶手的名字就可以离开,如果台上台下有一个人不喊名字就想逃或反抗,就抓起来。”
尔南吼道:“你算什么官!我看你们就是冲留云来的。”
赤团子没理他,只是挑衅地看着叶思川,好像好久没玩游戏的疯子。
此时被爨月当街骂过的那些人毫不犹豫举起了手,一个两个略带犹疑地大喊道:“就是郁留云,对,就是他。我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黑衣人示意放行,那人,那些人试探着出去后像是得救的死囚,庆幸大笑后慌张往家跑。
见此逐渐有人指认:
“郁……留云。”
“对!郁留云!他是凶手!”
“郁留云!”
“郁留云。”
“郁留云!”
“郁留云。”
“郁留……”
“郁……”没说完就被放行。
“……”
他们就像昨晚叫喊的狗,有端到无端地引得遍地吠叫。
郁留云第一次被他们叫全名,而不是祸害,异瞳,晦气鬼,瘟神等等,他挣扎道:“叶思川你放我下来,我……想看看。”
叶思川早就背对人群站着,他双手抱得更紧了,摇头道:“不要,你现在中毒了,听错了,也没什么好看的,幽浮喊路而已。”
郁留云坚持道:“你……放我下来吧。”
叶思川无奈:“好吧。”
郁留云被撑着面向台下,阳光下他的洒金朱砂红披风格外闪亮,头顶银冠在风中清脆作响,他眼神极其平静地看向喊着他名字离开人的背影,那一个一个都靠喊他名字得到了自由,他捂着肚子突然大笑起来,悲凉,兴奋又有嘲讽,离开的人不敢看他一眼,在他笑声中继续喊着他的名字离开。
笑完后一阵剧痛袭来,叶思川痛心又担忧道:“别笑了,不值……”
赤团子叫人拿了一把高大华贵的椅子侧靠着坐下,长袍曳地,眼神织趣,欣赏着远去的人群。
台下人群变得稀疏,着桑灵光一闪,对阿柯道:“你也喊他的名字,然后带着郁夫人离开。”
阿柯摇头道:“我不喊,我知道不是他。”
尔南解释道:“哎呀,不是那个意思,他阿娘可是他的命,你带她离开,等会有什么事就不会有顾虑了。”
阿柯恍然大悟:“那……你们呢?”
郭兴雨道:“师兄在哪我们就在哪,我还要保证郁公子的性命呢,你快喊了走吧。”
阿柯道:“好吧,你们要活着回来啊。”此时郁毓的手在袖子里疯狂颤动,虽面无表情,但眼眶滴下了泪水。
阿柯推着郁毓,颤抖地举起手,紧张道:“郁,郁留云。”
阿柯担忧又无奈地看向郁留云,郁留云只不舍又留恋地朝她点头笑了一下。
剩下的都是些穿戴奇特的祭巫,他们抱着祭器并没有叫一个字,眼神坚定又虎视眈眈看着圣坛之上。后面高头大马和刀兵向中间围拢,将郭兴雨他们也赶到台前。
大巫祝和通神巫师杵拐站在前面,通神巫师盯着温沮泽道:“我们巫师从不在神明面前违背良知谋取私心,我们就在此处等着大人拿出证据证明那孩子就是凶手。”
沙德带着他的妻子和儿子也威正地站在台下,他笑呵呵道:“我带儿子看个热闹。”
叶思川转头看向赤团子,语气冷硬道:“你现在高兴了吧,把解药拿来。”
“天下第一可真不会求人。”赤团子摆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