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姐。”郁留云抬眼温声道:“堂中在议事不便打扰。”
“吵半天也没议出个什么。”爨月扫见扎眼的叶思川,“这位就是尔南说的朋友?”
叶思川身后施礼示意,未言语。
郁留云道:“是的。”
爨月端量叶思川后烟波一转,硬拉起郁留云进入大门,道:“走,我们带他去见奶奶。”
进屋后,堂内未走的巫师们突然禁声,眼神虽无此前众人那般厌恶但疏远又忌惮。
郁留云仰视堂上,族长慈眉善目,起身下堂拉起留云端量,半晌后心疼道:“半年没见你,更瘦了。”
郁留云紧握族长的手道:“劳您关怀,您近来可好?”
听到问候,族长眼中掠过一丝惊喜,激动道:“好!好!我很好。可去看过你阿娘了?”
郁留云温声道:“见过了,多谢您悉心照顾。”
族长叹气道:“你这孩子总是这样客气。”
族长与郁留云寒暄期间,尔南揽着叶思川跟一众祭巫和占巫夸耀道:“这位,就是我在中原交到的朋友,他武功可比我还高强,是中原武林天下第一。”
巫女们盯着叶思川犯花痴,胆大的直接捏他的手臂,激动讨论道:“好称头,还健硕。”
“头发又直又粗,发型也好看,穿我们的衣服真好看。”
总之就是又高又好看。
男巫则不屑怀疑道:“真的假的!天下第一?个头倒是比我们都高。”
尔南夸口道:“当然是真的,我能不知道?不怕告诉你,我可是那比武大会的天下第三,我跟你们说那天……”
爨月一听尔南去了什么比武大会,揪着他胳膊暴躁道:“天下第三?这么说你没少打架吧?你下山时怎么说的,啊?”她越揪越用力。
尔南连连喊痛求饶道:“啊哟!痛痛痛!别啊月儿,你别生气。”
阿柯在门口捂嘴直笑。爨阳与他身旁满脸纹身还瞎了一只眼的中年人远远看来,乍看那人面色,就如乱葬岗陈了两天的尸体。
叶思川第一次被女子围着当稀奇,他不知所措点头微笑,礼貌躲闪,活像一个被调戏的书生。
郁留云看向嘈杂的门口,辞开族长向叶思川走去,男男女女顿时散开。
见族长也跟了过来,叶思川赶紧正衣,弯腰施礼道:“晚辈叶思川,特来拜会。”
上下打量后族长神光一闪:“嗯,眸正神清,英姿勃发,既然是远道而来的朋友就不必拘礼了。”
族长看向郁留云问:“云儿你准备让你朋友住哪?”
郁留云道:“回此宵山。”
“此宵山!你小半年没回,无人打扫今天怕是住不进去,山中寒冷,要不就回来吧,探望你娘也方便。”族长道。
郁留云坚持道:“天色还早,回去打扫一下就能住下了。”
族长看向叶思川:“那小伙子你……”
叶思川赶紧道:“族长您不必操心,晚辈就想跟着留云兄去此宵山看看。”
族长叹气道:“好吧!都倔,我就不管你们了。”收回迈开的脚步,她面色严肃道:“云儿你休息好了明天过来一趟,我有话对你说。”
“好的族长。”郁留云道。
叶思川回头,视线对上爨阳身后的男人,那人横肉和眼里都有杀气窜动,而且指向郁留云。
郁留云回视以嘲讽和不屑。
反观爨阳,凝视郁留云和叶思川的眼睛里满是无奈和孤寂,像是永远留不住骇浪的礁石。
这番不寻常的“交流”,叶思川仿佛嗅到些许郁留云的过去。
人见完,郁留云甩袍转身道:“走吧,我们回家。”
听到要回山,尔南如得大赦,躲开爨月道:“留云带我一起。”
郁留云道:“你应当回去见你父母,房子收拾好了你再过去吧。”
尔南扯着他衣袖荡:“我跟他们说了晚上不回去,你就带我一个嘛,我去给你打扫房间。”
“你要愿意我没有意见。”郁留云无所谓道。
“好。”尔南看向爨月,眼神小心翼翼,“那月儿,你休息好了我再去找你。”
爨月生气扭头,抱手不语。
尔南又向爨阳示意,爨阳突然叫住他道:“尔南,你腰带歪了没对称。”
众人:“……”
尔南背脊一凉,心想完了,这人又犯病了,他推着叶思川和翻白眼的郁留云出门道:“快走快走!”
到门外,叶思川问:“怎么了,南兄为何如此怕他?”
尔南无奈又小声道:“他有个毛病,看到该对称的东西不对称总是要去纠正一番,对别人还好,自从我追求月儿后他看我那那都不对称。”
叶思川忍俊不禁。郁留云则闷哼道:“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