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种略带挑逗的言语,这个人真是不分场合,郁留云别过头道:“我都要死了,烂掉后看到的骨头比肉匀称。”
叶思川噎了一下道:“调节下气氛嘛,什么死不死的,你总是又闷又别扭。”
郁留云:“你……”
“哎,你裤子也都是血,脱下来洗洗再穿吧。”叶思川皱眉摸上前道:“我来帮你。”
郁留云阻止道:“住手!脱完我穿什么?”
叶思川一本正经道:“这不还有禈吗?算了,流这么多血,白禈肯定变红禈了,干脆脱干净我一起洗了。”
“不用你管,伤口逢好了我自己会处理。”郁留云扭头闭眼道。他夹起双腿,忍痛踢起沙石示意决心。
“好好好,知道你脸皮薄,等会一件一件洗行了吧?都是男人怕什么。”叶思川停手道:“好了,趁四周明亮,你趴我腿上,这样比较好缝。”语罢叶思川靠着石头叉坐,又将衣服铺在腿上。
郁留云将手放在胸前,颧骨边上隐约微红,示意不想这样裸着上半身趴在别人身上,别过头道:“那怎么可以!我侧躺着就好了。”
叶思川认为他又在别扭,蹙眉道:“这时候你别扭什么,这地上石头冷冰冰的,要是被人看见还以为我在蹂躏你呢。”
语罢没等郁留云反应,就双手扶着郁留云的腰将他趴放在自己的腿上,很稳当并没有撕扯到伤口,将好火堆也可以映照伤口。
“你……”郁留云慌神间不知言语,就这样横趴下了。
叶思川认真擦拭伤口周边的黑血,动作轻柔,郁留云在痛感中感觉一丝痒意,将脸埋入了右臂。
他拿出针在火上燎了一下道:“我要开始了,你要是疼就喊娘,但是别咬我啊,我也怕疼,不过在这之前……”
郁留云转头道:“什么?”
叶思川将针先扎到了自己的手臂上。
视线虽模糊,但郁留云猜测间惊讶道:“你是在扎自己吗?”
叶思川盯着立在皮肉上的针道:“我要试试针上有没有毒,邪教的女人什么都邪门。”
郁留云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这般不怕死。
叶思川认为没毒,就重新拿出一根针穿上一根黑长的发丝道:“嗯,没什么不舒服的,那我就开始了。”
郁留云别过头捏紧拳头道:“来吧。”
虽然说起来像缝衣服似的,待看见开裂的伤口时,叶思川拿着针的双手还是紧张到颤抖,郁留云感受到他的犹豫,便道:“我现在又冷又疼又想睡觉,麻烦你快点。”
叶思川紧张道:“哦,你撑住,我……马上给你缝上。”
叶思川一边吞咽口水又控制双手的颤动,一手抚上伤口,一手将针扎入恰当的位置。
第一针下去时,郁留云感受到被巨大蚂蚁撕扯的疼痛,闷哼咬手忍受着。
叶思川安慰道:“我……尽量快点,你忍忍。”
“唔嗯……”
随着皮肉的牵扯,接下来的每一针都更加疼痛,如成条的荆棘扎入又刺拉皮肉那般,郁留云的颤抖随之激烈,他忍不住紧抓上叶思川的大腿。
柴火噼啪作响,叶思川的心像被绳索牵住一般,额头也渗出密汗,全神贯注间手变得稳快。
柴堆燃烧一半,天空也暗了下来,猫头鹰凄凄的叫声让人内脏发闷。
叶思川完成了最后一针的收尾,抹掉些许血迹后又扯了布条给他包扎好,他抚着伤口边缘道:“还好还好,没有出血了,像条蜈蚣但也不丑,只是恐怕要留下条疤痕。”
见郁留云没反应只是在抖动,想是疼晕或失去了知觉,叶思川担忧地揉上他的头:“喂,你醒醒,我缝好了。”
郁留云疼到满头大汗又双眼生泪,面色如纸,嘴唇惨白,半晌才从牙间挤出:“我……没……事,多谢……你了。”
“不谢,你先趴会。”听到声音叶思川舒了口气,他征询脱下郁留云的外裤,又将中衣脱下裹到郁留云身上道:“这衣服是干净的,你先穿着。”
他伸手添了几根柴,又歪头想看郁留云的状况但被发现了,见郁留云眼眶赤红流着眼泪,就拿起衣袖帮他抹掉,怕他难堪,盯着火堆安慰道:“这样的痛苦流点眼泪没什么的,这对你眼睛也好。”
郁留云扯裹衣物想撑起来,很倔强道:“我没有哭,流泪只为不咬人。”
叶思川赶忙搂起他靠稳石头,他活动着被压麻的双腿站起来道:“说是不咬人,我白花花的大腿都快被掐出血来了。”
边说又拿起脏衣服像个老头一般撑着石壁去搓洗起来。
郁留云低着头:“……对不起。”
“哎!你可真有意思,我可没怪你的意思啊,你不要什么都当真嘛,那样就真没意思了。”叶思川抓了把泥沙继续搓洗着血迹,欣然一笑。
郁留云道:“你竟还笑得出来,你本自由自在,不觉得跟着我很倒霉吗?”
“嗯……”叶思川托起下巴望着洞口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想跟着你。”
“我之前浑浑噩噩好像经常忘事,但破庙遇见你后我头脑清醒还遇上如此刺激的事情,简直不要太有趣。”
“而且你不倒霉,吉祥着呢!”
郁留云望向叶思川,眼神好似被夸赞的孩童般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