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就是蓝乔桉,那这舒哥就是刚才那个男子了。
拨开红绸一角,蓝乔桉娴熟地从食盒里端出菜肴,火红烛光下,他的双目都跳动着喜悦,热切到毫无庄主的架子。
桌子上方的软榻上端坐着一个蓝色衣衫,长发及腰的男子,此人瘦削又不失温雅气质,没留胡须,高耸的鼻梁上却顶着二指多宽的蒙眼布,让人有掀开一探究竟的神秘。
他双手端放于双膝,好似细听细看眼前的一切动静,他对着眼前黑暗的一切微笑道:“我还以为是哑哑在门外呢。”
“这除了我就她能进,刚才我看见她关门了,许是见我来了就上楼去了。”蓝乔桉道。他始终带着满足的笑意,不掺杂一丝陌生。
“乔桉你事多就不必每日来看我,我吃了午饭,根本不饿。”男人声音温和道。
“事已处理得差不多了。”
“难得见你如此高兴,是有什么喜事吗?”
“哦,我今日与多年前的救命恩人相会,要不是他,我定不可能还能跟舒哥在一起。”蓝乔桉端出最后一盘菜。
“你还是这样,对你好的人都记在心上。”那个被叫舒哥的男人道。
蓝乔桉捧出一把茉莉放到桌子上,讲起往事:“要说对我最好的当然是你了,若不是能遇上你也没有今天的我。”
“当年我那些同父异母的哥哥们欺负我,就你教我拳脚让我还击,我父亲不疼我,也没人教导我如何处事,还是你给我买书还说教育我将相之术哈哈哈,才使我摆脱自卑,立志成为这一庄之主啊。”
“我叶同舒能遇上你这样的朋友也是我的荣幸,没有你,我早已成为街头人人喊打的瞎眼瘸腿乞丐,或者,或者已经化为尘土了。”叶同舒感慨道。
叶思川没想到蓝乔桉还藏有这样一个朋友,听起来关系颇为亲密,听经历,这个蓝庄主也是个重情谊的人嘛,还专门给朋友建个园子。
“唉,陈年旧事,不说也罢。”蓝乔桉拿起花束坐到床边,把着叶同舒的手道,“舒哥,你摸,我今年种的花开得极好,这香味也更好闻了。”
“嗯,香味是很清幽舒心。”叶同舒的鼻子抵着白花闻了又闻。
“等过不久我就摘下做成花茶,熏香和香囊,这样你一年四季都能伴花而眠了。”蓝乔桉含情脉脉地看着眼前轻拂花朵的人,言语里都是对明天和以后的畅想。
叶同舒笑道:“萃玄山庄的庄主整日里就摆弄这些,你也不怕人笑话。”
“谁敢笑话我我就赶出去。”蓝乔桉挑眉道。
“那倒不至于。”叶同舒微微一笑道。
“诶,舒哥,我今日还听得件新鲜事。”蓝乔桉挨得更近些。
叶同舒:“什么?”
“我那个恩人或许会得到一种长生不老药,我跟他说了到时候我要求得两颗,你一颗,我一颗哈哈哈。”蓝乔桉只手向后撑着床道。
“这你也信?”叶同舒取走花束道。
“我想应当是真的,也希望是真的,我愿意不惜代价得到它。”蓝乔桉坚定道。叶思川裹在红布里一脸震惊。
叶同舒道:“长生不老有什么用,活久了看着所爱之人一个个死去,连他们的样子都快忘记了。”说完抬头“看着”面前的烛火。
“只要能与舒哥一起,我想与天地同寿。”蓝乔桉指天道。他离叶同舒的距离把控得很好,靠得很近但很合适。
恍惚了一会,蓝乔桉回神:“好了菜快凉了,把花放下吧。”
叶同舒抚着花道:“俗话说花看半开,酒饮微醉,不急着放下。”
“哦——我知道了,舒哥想喝酒了,我这就去把你最爱的清风醉拿来。”蓝乔桉愉悦道。
“哎,没有,这来来回回得多远啊,坐下吃点就行了。”叶同舒向着前方摆手。
“今日花好月圆,定要清风一醉。” 蓝乔桉提着衣摆已到门口。
叶同舒无奈摇摇头,嘴角却是快意。
趁门大开,叶思川想悄无声息地出去,不料转身时踢到了屏风,叶同舒听到动静问道:“是哑哑吗?”
叶思川加快步伐,叶同舒警惕道:“你不是她,你是谁?到这来干什么?”
语罢,将手中一半花束抛向叶思川的方向,灌注真气的花枝如飞刀刺来,叶思川赶紧翻身躲开,花枝插到柱子上。
叶同舒武功不凡但未下死手,闯入私宅又自知理亏,叶思川站在暗处道:“前辈,我初来乍到误闯了进来,还请见谅。”
“听声你年纪不大,身法也还不错,乔桉来前要关门的也是你?”叶同舒温柔抚着手中的花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