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笑脸相迎,很是受用:“恭敬不如从命。”
被叶思川带上楼,郭兴雨一见便脱口而出:“这不是那个被揪着领子说故事的老……”
“有大事,不许指着人家乱说话。”着桑捏着他手指往后拽回窗前。
“先生喝茶。”潘辰给说书人呈了一盏茶道,“先生有什么想告诉我们的请说。”
“多谢。”说书人顿了顿后直截了当,“韬魂鼎就在寂春山,飞芦手里,渔人失踪也跟他们有关。”
此话一出,几人皆是一惊。叶思川目光微转道:“你刚到新晴,怎知这些人失踪了,还跟飞芦有关?”
“这个嘛。”说书的唇角微微弯曲,略带骄傲道,“我前几日在酒楼说书想挣点路费,不小心路过一个房间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谈论。”
“那人说:‘老大说韬魂鼎在寂春山的事情被人暴露,现下正炼药试人,不能出现纰漏,这几日再有出发新晴且江湖人多的船,在半道上想办法解决掉,免得有麻烦。’”
四人异口同声:“炼药试人?!”
叶思川震惊:“先生没有听错吧?飞芦在寂春山,韬魂鼎还在飞芦被炼药,还抓人试药?”
说书人好像并未在意大家的惊奇,向后仰了仰道:“我虽然老了,但耳朵还灵得很。”
潘辰道:“这么重要的消息,先生本可以拿去交换更有价值的东西,为何要轻易地告知我们?您没在遇到思川前跟人说起过这个事情吧?”
说书人喝了口茶,摆手道:“此前遇到想拿韬魂鼎的一看就贪得无厌又不堪一击,告诉了也白搭。”
“后来我被武功高强的叶公子仗义相救,你们还是事中要物的物主,我猜你们也是为此而来,为了报答这份正义和缘分,我当然更愿意告诉叶公子啦。”
“你们是不知道啊……”他滔滔不绝讲起过去,四人毫无插话的余地。
十四年前的一个雪天,他收集奇闻轶事游玩到琮台山下,恰巧听到了文宣帝疾病将死,宣帝派人问道求医找到琮台山,要韬魂鼎想炼药求生,但在半道被人所盗。
事发第二日文宣帝就驾崩了,朝廷追查无果,相关官员牵连被杀,此后就没了韬魂鼎的消息。听闻韬魂鼎重出江湖,他一把年纪还有可能活着知道后续,毅然赶赴新晴一探究竟。
虽然知道韬魂鼎丢失的原因,还是差点被他曲折环绕的故事带过去。
叶思川想将话题引回消息本身:“先生!先生故事曲折离奇,实在佩服。您的信息对我等很重要,在此谢过。”
说书人哈哈笑道:“不谢不谢,你相信我就好。我能在这里也靠你水中捞我。”
他起身利索走向门口道:“消息既已给了叶公子,我就不留下吃饭了,我要趁着秋高气爽在这少有的繁华城市采些风华,我走了。”
“先生要不……慢走……”挽留的话未毕,说书的转头便出了门。
叶思川心有不定:“师叔,我们该相信吗?我们寂春山要不要去走一番。”
潘辰拧眉道:“先是你们江中遇险,又闻飞芦炼药试人,萍姨又说多人在寂春山失踪,串联起来韬魂鼎的确与飞芦和寂春山有关。”
本来沉默的着桑道:“师叔,师父只说叫我们打听,并未叫我们涉险,如果有飞芦的人,还是谨慎决定。”
叶思川抿嘴起身:“师妹说的也没错,但是寂春山在江中,四周环境特殊,如果不主动探查,怕是难有结果,要不我们冒一次险,潜过去一探究竟。”
潘辰严肃道:“你说说看。”
握起剑,叶思川跳进长凳子坐下道:“我们见过飞芦人的装扮,他们黑衣大刀,船只挂红色灯笼,我们也如此装扮。”
“然后其中一人装作被抓上岛的渔夫同行,这样一来上岸过程中若有飞芦的人便可借口抓人进去,险是险点,但能救人就尽力救人。”
“若上去什么都没有……”叶思川缓声沉眸,“这说书人就听错了消息,那我们就当去寂春山赏秋日山景了。”
潘辰心中挣扎久未言语,他是做事谨慎考虑后果之人,深知这件事情过于危险,没有足够的把握是会送命的。
可是长凌认为当年韬魂鼎失踪有蹊跷,可能关乎琮台山,要他带三个小辈历练的同时打探韬魂鼎失踪和重现的原因,如今知道了韬魂鼎的所在,只要深入探查就能深挖一步。
初次下山的三人并不了解江湖的凶险,不想让他们涉险,但琮台山张扬大道仁善,悲世悯人,若炼药试人是真就不会置之不理。
叶思川知道师叔的担忧,争取道:“师叔我知道您担心我们的安危,但师父要我们修道悟道,坚守这起心动念契合仁善天道的道心,既然已知道这有违天道和人道的恶行,自当有所行动。”
“读书人均云‘朝闻道,夕死可矣。’若能践行原则,就算有危险或身死也无遗憾了。况且这韬魂鼎与我们也有关系,没理由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