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我靠近了她一米左右,她在我的视线前,我在她的视线后。我虽然会恐惧她看见我,但是我的内心是希望她可以看到我的。当在这向前靠近了一米的距离待了一段时间后我又不满足了,接着我又往前靠近了一米,我渴望离她更近。从这一刻我开始渴望她能看见我,证明她是有分心的,但是她依然没有发现我。
接着我又靠近了,当再次靠近了一米后依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接着我直接向前移动五米,我接近于低声说句话就可以让她听见,但是她依然不会看我。
只是一直看着眼前的枯槐树,甚至视线都不会移动一下。
我想过如果身体僵硬了,麻了,她是否会动一下,她从来没动过。
“难道她的心已经麻木了么?”
对于她的关注我发现居然已经成了一种渴求。
最后迫于急切的想要引起她关注,我终于做了最后一步,直接坐在了她的旁边,而且比她去的晚。我就是想要刻意的让她发现的,但是很遗憾的是,即使我坐在了她的旁边,她居然也从来没有回望过我一眼。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似乎就没有我的存在。
无所谓啦,我已经来到这里,就是要和她一起观望下去,看谁第一个先有变化,反正一生的时间很长。
从坐到她身边后我就开始了和她一起发呆的路程。每次一定会发呆到中午,午饭时间我们互相离开,彼此也不说话,就是这样一直重复着这样的动作。我不渴求知道她来自哪个病房,哪个公寓,也不想知道她在哪里吃饭,吃饭过后都做些什么,我只想知道最后的发呆我们俩谁会胜利。
生活里重复的事情有很多,这是一件,就和每天要吃饭一样。胖子他们每天几乎都在进行着乐不其烦的通灵游戏,而且每天他们在诉说着各式各样的通灵里边的内容,但是对于我来说那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的目标只有一个,战胜面前发呆的枯女。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很久,在我坐到枯女旁边后。但是当我和往常一样事先坐到这里之后枯女居然消失了,从我到来的突然的有一天里,她消失了。我以为她生病了,短暂的休息了,但是当这样的期盼到达第五天的时候我发现,可能和我想象的不一样了,她一直没有来过,连消息都没有。
我问过胖子他们,没有一个人给出肯定的答案。我开始焦虑,因为我没有任何她的联系方法,我不知道她是哪个病房,不知道她是哪个公寓。不知道她在哪里吃饭,不知道她的任何,任何。再把时间往后又拖了五天,我放弃了,我知道她不在了。
胡子和我说过,一个人如果生病的时候突然剃光头了,也许那是一种非常严重的病。我想她可能就是这种,她已经不在了。我有一点小忧伤,因为我还没赢了她,她就先走了。
为了纪念她,我用两个树杈做了一个小十字架,插在了枯槐树的前面的土里,树杈用的就是枯槐树的树杈,巩固两个树杈能变成一个十字架形状的辅助道具,是Miss Li的头绳,是有一天我向她要的。当枯女离开后,我的生活又开始陷入了无尽的暗色系中。
我开始厌食,讨厌群体,不喜欢沟通,同样的我也停止了坐在树前发呆。我开始漫无目的的在医院里走着,有的时候会走去菜园子那里,但是每次看到那看园的人养的狐狸后我的心里又一阵紧张,接着我就又快速从那里离开。偶尔我也会去正厅关注是否有新进来的病人,我看她们是否身上会有枯女的影子,或者我也会和胖子他们玩几次通灵游戏,但是那游戏我真的厌烦了。所有的出现的角色开始都让我讨厌,因为没有一个角色是枯女的角色。没有一个能填补那种干枯的等待,所以我又退出了。
当这样的生活拖过20天后,我接受现实了,枯女可能真的不在了。我又重新开始往返于公园与公寓之间,即使天气再冷。目的很简单,我就想坐在这湖前的长椅上对着干涸的的湖发呆,哪怕屁股和腿被长椅冰麻,因为我想用这种方式祭奠枯女,回忆枯女。
就在我坐在这长椅上观看干涸的湖面五天后,第六天,长椅旁边居然多了一个人,她是悄悄的来的。当到达我身边的时候我甚至因为发呆,都没听见她的声音。
她没说话,就是安静的坐在了我旁边,然后跟着我和之前对她一样,对着前面的干涸的湖发呆。
她就是枯女。
我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消失了!
和胡子说的不一样,她像我曾经偷偷观察她一样突然躲起来,然后在一个地方偷偷开始观察我,直到这天。
她也许也和我一样,好奇我发呆的湖面是在干什么,最后没忍住也坐在了我的旁边。祭奠被兑现了,焦虑不在了,我们又重新开始。只是目标换了,枯树变成了涸湖,她的名字叫枯女,我的名字叫涸男,再往后的时间里我们就开始这样持续性的发呆,最后的目标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