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张主任带着六个孩子再次来到后面的临时建筑里,这次只有那男医生一人,张主任又点了根烟:“跟之前一样,”紧接着他压低声音,“除了前面那小子,其他的别死就行。”
站在最前方的余新阳耳朵一向很“尖”,听到他的话后,求生欲让他转身就跑,却被张主任一把抓住,就在这时,他突然发出一声尖叫,身体开始抽搐,熟悉的画面让张主任心里一紧,手一松,余新阳就倒在地上,整个人抽搐不停。
“你吓得他犯病了。”医生说道。
“妈的,晦气!”张主任骂骂咧咧说道,踹了脚还在抽搐的余新阳。
“先放一放吧,”医生笑了笑,“不急这一会儿。”
这一次,孩子们又被抽了满满一袋的血,张主任吹了个口哨:“手工,回去吃饭。”
夜晚,白洛遥躺到安春的床上,还将被子自顾自地拉到胸口,洗漱完的安春在床边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你...干什么?”
“我替你去。”白洛遥说道,她将刘海拨了拨,把瞎掉的眼睛和完好无损的耳朵挡住。
“啊......?”安春愣住了,她又是惭愧的惊喜,又是惶恐的迷茫,她本想拒绝,说出口后却变成一句:“真的吗?”
白洛遥点了点头,她又问:“为什么?”
“因为我想死。”白洛遥说道。
安春:“啊?”
夜晚,门被推开,床上的白洛遥睁开眼睛,看到王姨在昏暗月光下瘦长的脸,她盯着白洛遥从被子里露出的半边脸看了一会儿,冷声说道:“你,跟我出来。”
白洛遥默默起床,低头穿好鞋子,上铺的安春闭着眼,直到门关上,才敢睁开眼睛,隔着门为白洛遥祈祷。
对面门的两个女孩已在门边等候,她们低垂着头,心中反复酝酿着绝望与希望,王姨率走在前面:“跟上我。”
女孩们一前一后走着,白洛遥刚抬脚,就被身后的什么拽了一下,她回头,借着模糊不清的轮廓,他认出了余新阳。
余新阳摊开手,里面是一粒白色的药片。
“竟然是你,”余新阳瞪大眼睛,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那药,我其实偷了两粒。”
白洛遥抬眼看向他,眉头微微皱住,下午那会儿,他特意没有提有几颗药,她其实听出来了,安春亦然,但两人都没有开口问。
余新阳抓住白洛遥的手,将她蜷缩的手指拉开,将药片放了进去,又认真地将她的手指合住。
“为什么?”白洛遥想不出他帮自己...帮安春的理由。
“我也很挣扎的......”余新阳叹了口气说,“我很害怕。”
“但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朋友送死吧。”余新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可能是吊桥反应吧,我觉得你们俩人不错,希望你们能活下去。”
“啪嗒啪嗒”——脚步声逐渐响起,有人正在往楼下走。
“我游戏次数不多,还都是一些勾心斗角的体验,大家为了活命彼此相残,但和你们俩在一起,感觉像是和朋友一起冒险似的。”
“我想好了,大不了就是一死,明天我就去院长办公室偷袭她,抢钥匙,一起活下去吧。”余新阳不好意思地说道。
“......”白洛遥没说话,转身上了楼。